他气急了，眼睛有点炙热，使劲一闭一睁，就觉得眼角有点刺痛。

然后啪嗒两粒小珍珠掉在地上。

空气突然安静。

燃溪不可置信地摸摸眼睛，湿的。

刚刚，好像……他哭了？

这具身体，泪腺为什么这么发达？

令狐暄走过来，大手按上他湿润的眼角，抹去他的眼泪，强势命令道：“不许哭了。”

然后他脸颊突然变得绯红，侧头看向床上，很小声地用牙齿缝里挤出的声音说：“是朕……我错了。”

燃溪：“啊……没事。”

反派皇帝居然道歉，剧情是不是出错了？

令狐暄声音更小了，以人类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你真的愿意为我唱歌？”

幸好燃溪是鲛人，听力比人类灵敏，所以听到了。

他点头：“我愿意。”

令狐暄嘴角翘起，昂着下巴，用鼻孔哼哼道：“哼，算你识相。”

燃溪：“……”

至于这么傲娇吗，都十七岁了，不是中二了喂。

皇室历代收集编撰的三十卷《鲛人纪事》（全名《与鲛人结婚失败纪事》）里写了，鲛人只为爱人而歌。

以前令狐家的先祖都在岸边布下天罗地网跪求鲛人上岸相个亲。

可是太难了，鲛人居住在海底，千余年的寿命，却在十八岁开始寻觅伴侣，二十岁发.情期即是成年兼结婚仪式，然后与爱侣携手共渡幸福而漫长的岁月。

未成年的鲛人被保护在鲛人的海底城市，不允许到海面。

海面偶尔见到的都是结伴的成年鲛人。

终于，有次一条调皮的青尾小鲛人贪玩游到岸边睡着了，当即被送到令狐家的先祖面前，那位先祖年方二十，尚未婚配，也是一位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立即送上珍馐美馔及三山五岳的珍宝向小鲛人求爱。

小鲛人发怒了，他说自己讨厌国字脸络腮胡，喜欢大眼睛嘴唇柔软的美男子，被国字脸络腮胡的男人求爱，让他认为自己被侮辱了，他是个看上去会喜欢国字脸络腮胡的小鲛人吗！？

纵使那位令狐先祖百般赔罪都无济于事，小鲛人气得一直哭，哭得满池珍珠，哭累了就兴风作浪，一尾巴卷起千重巨浪，水淹令狐山庄（当时还不是皇帝呢）。

于是那位令狐先祖只能将青尾小鲛人送归大海，厚着脸皮请他回去介绍喜欢国字脸络腮胡的小鲛人来岸上相亲，不喜欢络腮胡的话，也可以剃掉的。

令狐家用青尾小鲛人留下的鲛人泣珠磨粉制成药丸，勉强可减弱诅咒发作的作用。

几年后，一条美艳的成年紫尾鲛人主动来到人类的世界。

络腮胡先祖以为他是来相亲的，可是紫尾鲛人却说自己快两千岁了，爱人刚刚去世，他们携手走过大海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来过岸上，于是他在生命终结之前也想来岸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