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手肘撑着床板坐起身，背后依靠床头，打量着屋子。
是雪拉比伴灵族的祖宅。
“我昏迷多久了。”
“比。”
雪拉比比了个二。
两天。
“它们还好吧。”
江元一手捂住晕乎乎的脑袋。
雪拉比点点头。
水晶灯火灵它们几个皮糙肉厚，静养个一年半载就好。
洛托姆和耿鬼两只工具精灵比较惨，半只脚入土。
洛托姆不善战斗，对力量运用甚至不如江元，自我保护能力差得不堪入目，因此伤得很重。
耿鬼最惨，剧烈的爆炸冲击引爆它体内的石板牌炸弹和时间结晶体，它直接变成夹心饼。
幸亏在真实世界消耗了九成九以上的弹药，赶来海底基地途中临时制作的炸药又不多，否则耿鬼会当场去世。
肚子里的弹药差点要了耿鬼老命，不过雪拉比、花叶蒂及时赶回来引导弹药阻挡爆炸，变相削弱冲击。
“怎么回事，我用不了超能力？”
江元日常调动超能力，却发现超能力无响应。
他明明能感应到超能力的存在，怎么无法使用。
“呀唉。”
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先不要使用超能力。
花叶蒂飞出去喊珂白来解释。
“你的超能力里混了灵力。”
珂白踩着虚浮的步子进屋，摇摇晃晃地坐到床边，一副纵欲过度的疲劳模样。
“灵力？灵力炸弹？”
江元眉头一皱。
“对，炸伤你们的是高度浓缩的灵力炸弹，我只清理了你身体的灵力，灵魂里的灵力怎么处理，要等你来做决定。”
珂白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你的超能力抵抗灵力时，受灵力的侵蚀，成了超能力和灵力的混合体，彻底失控了，必须清掉。”
“大部分混合能量我直接拔除了，反正身体受创好恢复，灵魂就比较麻烦了。”
“我能力有限，没办法剥离这种被改造过的灵力，只能继续处理你灵魂里的混合能量，但这等同于清掉所有超能力，换这股灵力的主人来说不定才有法子。”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次性抽掉所有混合能量或者留下一部分混合能量用稀释的方法再清。”
江元闻言，陷入思考中。
对他这种从小修超能力的超能力者来说，超能力于灵魂的意义，如血液于人体。
一次性抽空血液，是嫌死的不够快。
一次性抽干超能力倒是不会死，但灵魂和超能力根基会受重创。
灵魂上的损伤极难修复，第一个选择基本不用考虑。
“第二个方法有什么问题。”
江元询问道。
如果稀释法没问题，珂白不会等他醒来让他做选择。
“我不确定灵力会不会影响你以后修炼出来的超能力，没影响，最好不过，用稀释法慢慢处理，会影响，那完蛋了，你以后的超能力都是灵力和超能力的混合体，日常失控。”
“你的伴灵族同伴没近距离接触爆炸源，而且把自己的灵魂保护得很好，受侵蚀程度不严重，切除掉被影响的那部分能量就行，我没有完全被侵蚀的实例，不好判断。”
珂白摊手。
除非去找个超能力者来做实验，普通的超能力者还不行，说不定有差异，得要灵界的超能力者才比较准。
“你觉得呢。”
“会。”
没有超能力者的例子，但珂白觉得会。
至于精灵的例子，没有参考价值。
精灵的灵魂强度、身体强度跟人类不一样，类型也有区别，怎么参考？
为了避免后遗症，珂白抽取精灵体内的灵力都是一次性抽个干净。
长痛不如短痛。
“你灵魂里的混合能量正被你的精灵用时间力量控制着，拖得越久超能力被渗透越严重，用方法二的效果就越差，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吧。”
珂白离开，把时间留给江元。
江元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两个小家伙。
“比。”
“呀唉。”
两个小家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它们想了两天，也没想出哪个方案更好。
方案一，没有灵力方面的后遗症，但灵魂上有严重的后遗症。
方案二，有救还好，可珂白已经给出了推测，大概率是没救，那就得绕回方案一。
“我出去走走。”
江元面无表情地起身。
原本时刻被超能力强化的身体，变得相对软弱无力，有种生了场大病的感觉。
老宅十分安静，江元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除了主治医生珂白，胡地它们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古宅。
雪拉比绝对不能再暴露在其他人眼下。
云层遮住太阳，微风吹动古树上的枝叶，发出清脆带有节奏感的簌簌声。
江元走到古树下，闭上眼。
雪拉比、花叶蒂离江元一米远，没打扰江元。
突然要从云端上跌落，失去超能力成为普通人，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这种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胡地等老宅的守护精灵躲在暗处，静静凝望江元的背影。
这一刻，它们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已经逝去的主人。
妈的，晦气！
雪拉比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可又怕吵到江元，只能死死捂住嘴巴和鼻子，打了个哑炮似的喷嚏。
江元此刻的心情倒不像精灵们想的那样难受，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真要失去超能力，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毕竟他本就是个普通人。
做了十几二十年的“超人”，不代表真的变成“超人”，做回普通人，没什么不好的。
换个角度想，顾瑜留下的秘术不就用不到了。
天天跟一群疯狗打架，烦死了，相比打架，江元更喜欢摆烂。
摆烂摆到无聊了，再拿打架去当调味剂才差不多。
开摆开摆。
“你们还能吱声吗。”
江元走进病房。
六个病号正躺床上阿巴阿巴。
水晶灯火灵、拉帝欧斯、玛夏多、谜拟Q的外伤已被治好，看上去无大碍。
洛托姆和耿鬼被绷带缠成木乃伊，仍在昏迷中。
见死神棺在照顾俩木乃伊病号，江元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什么奇怪的即视感？
两个病号要是撑不住寄了，死神棺是不是要一条龙服务啊。
噢，我的同伴们，虽然你们死了，但我们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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