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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魈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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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却矜贵的大理石屏具,铁梨木透雕的架几案,形制讲究的破子棂窗,以展翅白鹤为底的烛台,这方方面面都比其他客栈房间更加讲究的房间在其他客房都逐一熄灯休憩时,仍旧烛火通明。

空眉眼微沉:“无法拔除邪气,意味着希尔达只能静养慢慢恢复身体吗?”

“不,这只能保证他的情况不会继续恶化。”

魈摇头,邪气自然不是这么好解决的。

“只要邪气一天无法拔除,他就一天无法摆脱邪气给他带来的负面状态。”

派蒙脸上的着急肉眼可见,苦恼地双手抓了抓自己的白毛:“怎么会这样?希尔达体温一直这么高的话,岂不是很容易烧坏脑子吗?虽然不是发烧,但大脑一直处于高温会对大脑神经造成影响的。”

“是这样没错,不过无需为此过多担忧,我知晓有一剂药可以起到暂时压制体内邪气的作用。”

派蒙:“噢噢?!太好了!是什么药?在哪里可以买到?”

“有我在此涤荡四方妖邪,几乎没有凡人会沾染邪气,因此凡人也不会花费心力去研究这样一副药方,药方是仙人所想出来的,随后赠予了我。”

“稍后我会去寻找药方上的药材,我现在将药方写下交予你们,到时你们拿着药材去找人熬制,或自行按照药方熬制也可。”

魈起身行至书案前,笔走龙蛇,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好奇飞来的派蒙。

派蒙看了一眼,带着药方飞到空身旁,示意他看一眼。

空低头看去,纸上的字迹犹如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遒劲有力,字里行间还隐隐藏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杀伐之气。

好字。

给了字体一个极高的评分后空才开始看信上所写的药材,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但仔细再看,大多是某种药材可以用另外集中药材替代,并非纸上所有的药材都是必须品,空手腕翻转,纸张另一面写的是熬制的方法和具体的细节。

空向走回桌案前的仙人道了一声谢,神色已然舒展许多。

魈没应下空的这声道谢,在他心里黑发少年遭此劫难皆因他而起。

他只是道:“只是服药后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不能剧烈运动,也最好不要动用元素力。”

“这样只是退除了高热,治标不治本。”

“或许你们是否知道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倘若我能知晓,可能对拔除邪气有一定的帮助。”

讲到这个,空和派蒙都沉默了。

派蒙的变化尤为明显,原本她还大大咧咧地在空身旁上下漂浮,这会儿不仅没有上下移动,还把头低下避开了金色双眸看向他们的视线。

低头的派蒙自以为很隐蔽地在耳聪目明的仙人面前朝身旁的空做小动作。

派蒙悄咪咪朝空挤眼。

怎么样?要把希尔达的情况告诉魈吗?

空的回应是:你怎么会知道?

派蒙骄傲地叉腰:你那封信没收起来,我以为是谁有事找你就打开来看了,没想到是劳伦斯家主写信来告诉你希尔达的小秘密,让你好好照顾希尔达。

不过实际上,信封里有两张信纸,虽然字迹一样,但讲希尔达身体状况的那张信的语气明显温柔不少,不像是劳伦斯家主的语气,而另一张让空好好照顾希尔达的信,派蒙觉得那看起来更像是一封威胁信,如果希尔达出事了劳伦斯家族绝对会追杀两人到天涯海角,誓不罢休,两张信对比起来这一张看起来倒才像那位劳伦斯家主会有的语气。

空双手放于膝盖上,静静坐了一会,起身离开方凳。

“请稍等。”

他带着派蒙离开了房间。

魈的视线跟随他直到他出了房门,气质清尘的青色仙人在方凳上静坐等待。

没过一会,空就带着派蒙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空将信件递给魈,然后坐回了先前的方凳上,等待魈把信看完。

信件里只有一张纸,是详叙希尔达身体情况的那张,至于另一张据派蒙所说看起来像,不,或许就是劳伦斯家主的威胁信那张对现状没有任何作用,被空收了起来。

魈拆开信件拿出里面的信纸,很快便看完了整张信。

然后魈拿着手里的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次轮到空和派蒙坐在方凳上静静等待魈消化信件的内容。

仙人的理解能力自然不差,只是信上所说的内容与常理之间的矛盾冲突太鲜明,而且信中出现了许多新奇的专有名词,以至于魈花了点时间去理解记忆。

魈消化完信中的内容后放下手中的纸张,只不过眼神还残留着一丝茫然。

“世上竟有如此……奇特之事。”

活了几千年,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的魈喃喃道。

男性可以……生子?

而且与走兽一般会有发……特殊时期。

“看来是我偏安一隅过久,已成坐井观天之人了。”

!?

派蒙急忙摇头加摆手,将魈即将形成的错误认知给拐了回来:“不是的,魈,希尔达他是特殊的!一般男性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啦!”

“而且魈怎么能说自己偏安一隅呢?明明是你在很负责地时刻守卫璃月,所以才会一直在璃月,不曾出远门吧?”

魈看着派蒙,神色认真:“事关璃月安危,我绝不会擅离职守。”

派蒙:“那就对了嘛,偏安一隅在璃月话里是指苟且待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不居安思危的意思吧?魈的情况明显不是这样的嘛。”

魈垂眸,双手交叉至于胸前:“或许吧。只是我本就更擅长杀伐之道,若忽略考虑业障带来的痛苦,兴许斩妖除魔之于我,宛若如鱼得水。我在想,这或许对我来说,亦是一种偷安于一隅。”

派蒙对这种,需要动脑子思考的近乎哲学领域的问题非常苦手,于是她只能从最简单的逻辑来盘:“可是魈你不是说如果忽略业障给你带来的痛苦吗?也就是说其实你其实并不轻松甚至会感到痛苦,所以就不存在‘偷安’啦。”

不过业障是什么?不知道魈有没有告诉希尔达,等希尔达醒来后问问吧,现在就算了,她想赶紧逃开这个她听了就头脑昏昏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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