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孩子，”Rhaenys道，“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像你的兄弟，他不够勇敢，不够坚强，我爱他，但是对他非常失望。而你，Aegon，世界加在你身上诸多苦难，你选择的却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这点泽莫不敢苟同，他不逃避纯粹是因为他不能逃避，而不是不想。

Rhaenys走上前，抓住泽莫的手：“Aegon，”她说，“我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爱你；你的父亲也爱你，也许他没有表现出来——”

不，他绝对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亏欠你良多。”

这并没有阻止他逼迫泽莫处理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和一大家子人。

“如果你有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父亲。”Rhaenys道，“我们在世界上真正拥有的只有我们的家人。”

泽莫很难不怨恨Viserys I，他记得海水窒息他的视线和呼吸，他记得穿着蓝色裙子的保姆被匕首割开喉咙，他记得被粗暴的提上风暴中的木船，哭叫和暴雨的声音混在一起；这些记忆玷污了红裙的Rhaenys在阳光下对他的微笑和Viserys给他雕刻的木龙在半空的摇动；如果Viserys不做蠢事，现在国家就不会同时面对内战和异鬼的威胁，他也不会遭受这一切。

他父亲的爱更像是寄生虫，紧密而致命，恶心而无法摆脱。

“Aemond和Lucerys。”Rhaenys沉吟了片刻，“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你在风息堡就是他们的家长，负好你的责任；特别注意Aemond，他很可能会做出伤害Lucerys的事。”

“为什么你不让父亲改变想法？”泽莫问，“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想要养蛊吗？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损害黑党和绿党的名誉？或者他干脆想要一次性永远解决这个仇恨？”

有时泽莫真是无法理解，他做出慈悲的样子，造成的后果却总是毁灭性的。

“他相信你。”Rhaenys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她顿了顿，“不再和以前一样了，Aegon，他也不再是我认识的Viserys Targaryen。”

“你应该是女王。”泽莫道。

“而无论是我是女王，还是你的父亲是国王。”Rhaenys道，她的手以母亲的慈爱抚摸泽莫的侧脸，“本应该都是你坐上铁王座。”

Rhaenys的话给泽莫带来隐约的不详预感，这不像是Viserys直接的威胁，甚至也不像是笑里藏刀的阴谋，这更像是红堡周围的雾气，浅淡却挥之不去。

但是他的忧虑很快被更加紧迫的担忧取代，他虽然在Rhaenyra面前起誓，自己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预期的本是Rhaenyra能努力将人选换成Jacaerys，Rhaenyra当然不会因为他的一个誓言就是放下心，却没想到他的妹妹也拗不过Viserys。因此这责任果然落到了他肩膀上。

他们在中午出发，家族的所有人都前来送行；但是看暗藏的气氛，说是送葬也不为过。Alicent不断的对Aemond絮絮叨叨，泽莫不用听也知道是让他别对Lucerys动手，虽然恨Rhaenyra和她的儿子，Alicent至少是有大局观的，当然，Aemond听不听则是二话；Rhaenyra对Lucerys交代着什么，眼睛微红，他的兄弟们一个个拥抱他；而泽莫则站在Viserys身边，Rhaenys给他披上厚实的披风，国王的话如同风一样在他耳边经过。

他的目光和Aegon遇上，年轻的王子朝他露出促狭的微笑，用手指在自己左眼上划了一下。泽莫眯起眼睛，牙齿开始发痒。

“Borros Baratheon不是一个沉稳的人，”最终Rhaenys对泽莫道，“我不奢求你喜欢他，但是记住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她顿了顿，“他也许会试图将女儿嫁给你，如果你不想的话回绝就好，就说一切听从你父亲的意愿。”她看了眼Viserys，Viserys点头。

泽莫严重怀疑他的主要事务会是维持和Borros Baratheon的好关系，他更担心的是保住Lucerys的眼睛和Aemond的命。

在出发前，他将Aemond和Lucerys召集在一起，Aemond在他发话前撇了眼Lucerys的Arrax，笑道：“侄子，你是怎么放心骑着一头牛飞去风息堡？恐怕一阵强风就能把你和你的龙都刮下天空。” Lucerys快速的瞟了一眼泽莫，低下头没有反驳，拳头却握紧了。

“你们都要小心。”泽莫道，“Aemond，Vhagar的确很大，但是这意味着你对她的掌控会更弱；我们飞行时间大约是六个小时，学士预估今天的天气不会有大的风暴，但是我们永远无法确定。我会骑Karax飞在最前方，Heilax和Hildax会飞在我前方探查是否有任何强风。你们需要时刻注意我的姿势，你们周围的风向，和自己飞行的速度——不允许比我更快，Aemond，控制你的速度，我知道你喜欢极速飞行：Lucerys，你和Aemond保持平行，当我降速的时候，你们必须都迅速降速。我们中间会休息一次，为龙们喂食，补充我们自己的水分，当我开始降落的时候Aemond你先降落，Lucerys，你看见Aemond开始下降后再准备，记得离Vhagar的距离不要太近。如果真的遇到无法绕过的风暴，我们就推迟行程。”他看了眼Aemond，皱眉：“你的护目镜呢，Aemond？”

Aemond从腰带上取下自己的护目镜，泽莫道：“戴上，强风会让你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