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雷光降下。
江声抱着毯子盖了沈暮洵一头,然后半搂半抱地把他拽走。
“行了行了!”他烦得很,“你们怎样我管不着,别耽误我录节目。我可是来赚钱的,不要给我搞烂摊子。”
【江声,已经够烂了,你不知道而已(怜爱的目光】
【听声音打得很激烈啊,他们大明星扯头花居然和我一样骂人拳打脚踢】
【原始的矛盾,要以原始的方式解决!】
【导演要哭了吧。总共六个嘉宾,两对互殴,真是惨案!】
沈暮洵在江声怀里像模像样地挣扎了一下,怒火高昂地尖叫着,“滚开!别动我!”
其实安安分分根本没用力,连和萧意互殴十分之一的力道都没用上。
江声放开他,沈暮洵就转过身。
他湿哒哒的发丝还在滴水,嘴唇颤抖。泪痣点缀在他俊美的脸上,眼眸狭长冷淡,明明是一张如火焰烈阳玫瑰般炽烈的面孔,配上这点恰到好处的泪痣,总有种让人神志不清的脆弱感。
他不说话了。
房间里没人说话。
沈暮洵发丝低垂,修长有力、只是冷得不像个活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颈边,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蹭着他的脖子。
直到那一块红起来,颜色隐约覆盖了原本的痕迹,沈暮洵的表情都还保持在一种极端的冷郁。
江声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冻僵了做不出表情。
确实做不出来。
沈暮洵已经要气疯了。
擦不干净。
擦不干净!
“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对你。”
他腮帮崩得紧紧的,身为歌手的一把好嗓子,也许因为淋了雨变得有些沙哑无力起来。
“你完全没有追求,也没有自尊吗?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听得一懵,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结合江声的处境+沈暮洵的反应……!!我就说沈暮洵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做出当场打人这种事,萧意难道刚刚?】
【提出了!】
【协议金丝雀?之类的。】
【我靠,果真精彩!萧意你小子人不可貌相啊!我先录屏了,免得啥时候又被封停】
江声不意外他的反应。
“我只是考虑,还没答应。你在这替我急什么,又谴责我什么。毕竟我就算全然没有追求没有自尊,到头来也不关你什么事。”
可你连他都会考虑,那么我呢。
沈暮洵几乎下意识想问出这句话,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要这样想。
不能这么想。
沈暮洵,你应该清醒,冷静。不要第二次跌倒,不要重蹈覆辙,也不要像萧意那样上赶着犯贱。
他一遍遍地强调。
“轰隆——”
惊雷声似乎在斥责他的谎言,于是沈暮洵的心声也陡然安静下来。
一阵风吹过,寒冷后知后觉侵入他的骨髓,让他弓起背,有些细微的颤抖与瑟缩,根本遏制不住的思绪像是根系那样不断蜿蜒生长。
如果我也这样说呢。
如果我能做得比他更好呢?
江声。
你会选我吗?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面庞滑落到下颌,又滴在江声的锁骨。江声被冰得往后一仰,连连后退。
他往后退,沈暮洵就往前逼近。
一步又一步慢动作似的弯腰、侧首,嘴唇靠近江声的另一侧颈边。
萧意在背后噼里啪啦不知道打碎了什么。
沈暮洵无所谓了。
江声就在他面前。
“你很讨厌。”
他轻声说。
放慢的嗓音,带着雨滴落下似的清爽。
“我真的很讨厌你……很讨厌。”
沈暮洵有些想睡觉了,但神经却好像在篝火中活跃。世界安静下来,他闭上眼,贴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位置。
嘴唇合上、牙关轻咬。只需要微微用力,舌尖很快尝到一丝细微的甜腥味。
江声感觉到冰冷气息中,似乎有温热的水珠濡湿他的肩膀。
他微微怔住,可突然的疼痛让他骤然紧绷起来。
沈暮洵却放松了下来,微微抿了抿唇,喉结微动,忍不住小小啄吻发烫的伤口。
“嘶——等一下?你怎么也……你是狗吗,沈暮洵!”
江声捂着发疼的脖子转头。
这下待会录制,他突然左一个创口贴,右一个创口贴,傻子才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吧!
你们发疯就发疯,带上我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好吧,虽然也没有很无辜。
江声真的有点崩溃了。
小崩溃,不要紧。
他平复呼吸。
区区前男友局而已,总不可能更糟糕了。
他还是忍不住,拽着沈暮洵的头发,“你他妈不是讨厌我?恨我吗?你恨我就封杀我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轻点!”
沈暮洵被迫低下头,发丝被扯得生疼。
他苍白的嘴唇被血色晕染发红,咬着牙满脸疼痛,眼神犹带几分被怒火点燃而显得格外明亮的戾气,口吻不满又僵硬,“怎么了,他可以我不行?都是前任,你倒也没必要厚此薄彼吧。”
【看不到画面的我只能凭空臆测发生了什么,然后我的大脑开始堆满了黄色废料】
【救命两个字我已经喊腻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救谁的命,哈哈……先救我吧,我觉得我是真要死了!】
【所以萧意做的他也做了一遍?那么问题来了!萧意做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打破ntr并加入他们,这就是你小子的打算吗】
江声大脑嗡嗡作响,雨声,雷声,实在听得他很烦很累。
想到节目甚至还没正式开始录制就更烦了。
再想到还有三个嘉宾没见到就堪称烦上加烦!
他摸摸左边的吻痕,又摸摸右边的齿印,冷静地想,如果他现在死了,警方肯定会把这两个人列为犯罪嫌疑人蹲蹲局子。
所以他为什么还不死?
江声捂住脸,抱着门砰地撞了一下头,他兀自冷静了一下,然后扯开了门送客,“好了,都滚出去!你,去换衣服,你,去擦碘酒。现在,立刻,马上,不要等我发脾气!”
门一开,江声却感觉视野有些格外的暗沉。
抬头一看,面前身形颀长穿着呢大衣的青年正做着敲门的手势。
对方歪着头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江声的颈侧,视线的转移很明显,先看左边,再看右边。
江声:“……”
哈哈,好歹毒的一天!
江声甩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被章章高审是我的宿命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