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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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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空港警方的电文上也明确记载,乌托尼依曾在数年前阿拉斯加州业余高尔夫球的比赛上,获得亚军。

专案组原先沉闷的空气,开始烟消云散。高松山,与本厚木田园俱乐部近在咫尺。

乌托尼依在失去儿子后,才迷恋上酗酒与赌博的。可他不会忘记,曾在阿拉斯加州业余高尔夫球比赛场上获得的那份殊荣。

假设为谷君邀请他去打高尔夫球,他照理不会拒绝。而且,更希望在为谷君面前显示一番,挥挥令他神往的高尔夫球拍,好好地过把瘾。他跟为谷君到这里比试高尔夫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说乌托尼依后脑部的伤口,经法医鉴定系坚硬的高尔夫球拍猛击所致。

经核实,为谷君不是本厚木田园俱乐部的会员。千代田通商公司作为股东参建的的高尔夫球场中间,没有本厚木田园俱乐部。

虽田园俱乐部距高松山近在咫尺,可这一带还有一个厚木国际高尔夫球场。该球场,在本厚木田园俱乐部北边的下获野地区。

除星期日和节假日以外,两个高尔夫球场都实行全天候对外开放。即便没有会员同伴,只要有人介绍,非会员也可入场打高尔夫球。从作案现场的地理情况分析,为谷君的周围,肯定有是本厚木田园俱乐部会员的朋友。为此,厚木9-30专案组决定彻底调查两个高尔夫球场的所有签名账单。

从调查中得知,小田原水产公司和相模物产公司的社长铃村太平,是本厚木田园俱乐部的会员,是为谷君的高尔夫球友。小田原水产公司,专门为千代田通商公司供应海鲜罐头货源。

对于专案组警官的询问,铃村社长答道。

“去年,他和为谷君一同在本厚木田园俱乐部打过三回高尔夫球。”

果然不出所料,为谷君对这一带并不陌生!曾经,为谷君作为涉嫌人被问及是否到过高松山时,他却一口否定。

乌托尼依的死亡时间,可推断为七月到八月间。田园俱乐部在该期间的签名账单,不计其数。所有非会员都按照服务总台的要求,签名账单上写有住所、姓名和介绍人等。

可一大堆账单里,就是没有为谷君和乌托尼依的姓名。

“到这里来,并不一定为了打高尔夫球。借口打高尔夫球,却把他带到高松山上……”

田边警官希望能找到目击者,仅强调为谷君熟悉这一带地形,是不能成为强有力证据的。

“单凭他个人力量,把杀害或者服用安眠药的乌托尼依背到山上是极其困难的。因此,乌托尼依多半是自行上山。由此推理,为谷身边好像没有同案犯。可半夜三更以高尔夫球名义邀请乌托尼依,无疑遭来怀疑。而且,应该有目击者!必须再重新走访周边的居民。”

越堀警长说。专案组全体警官分成小组,又在现场周边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可结果,还是一无所有。

田边警官煞费苦心的推理,由于找不到目击者,不得不搁置一边。

“我来过本厚木田园俱乐部高尔夫球场,可不知附近竟是高松山。”

如果有人这么说,闻者也许会燃起浓厚兴趣,跟着浏览高松山。

可来打高尔夫球的人,对附近一带的无名小山并不会有多大兴趣。要说这一带比较醒目的山,也只有海拔不到二百米、隐蔽在大山背后的高松山。也许有高尔夫球爱好者,向服务员打听这座山的名称。而那些在高尔夫球场打短工的服务员,理应不清楚山的名称。

刚进入兴奋状态的厚木9-30专案组,转眼又开始压抑起来。这种气氛,也传染给了空港8-11专案组。大竹专务被杀,至今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出现在两个专案组共同侦查线上的涉嫌人为谷敏之,由于警方找不到确凿证据,只得放弃对他的继续调查。

5

田边警官喜欢看小说,遇休息天,常去书店购买商业月刊杂志和推理小说。回家后,孜孜不倦,有时候,居然废寝忘食。

最近,派出所除安排执勤任务外,还要他协助专案组工作。于是,他连看小说的功夫也没有了。

与派出所毗邻的书店里,书架上都是田边警官爱看的小说和杂志。田边警官经常在巡逻途中买书,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

送走长夜,迎来拂晓。每当与接班同事交接完毕,便是他最轻松的时刻。他迫不及待地从堆满书籍的桌上取出小说,聚精会神地阅读起来。

出于职业需要,他特别喜爱侦探推理小说,在当今社会,与他相同嗜好侦探小说的读者犹如雨后春笋,越来越多。因此,不管哪一本杂志上,或多或少都刊登侦探推理小说。有些杂志容量小,只得刊登短篇。由于内容紧凑,也能让人过把瘾。当然,阅读侦探推理小说最好是长篇,带劲而且刺激。可田边警官没有充足的时间,只得选择短篇充饥。

“咦!”突然,他的视线不再往后移动。这是一本随笔集,刊登着他一个熟人署名的文章。说是熟人,也没有直接交往过。那人叫阿源君,居住在新村的爱民小区。据说在太平洋战争期间担任过战斗机机长,以“攻击王”威震四方。战争结束后,受到自卫队嘉奖。如今,是某大企业的高层干部。

阿源君纂写的随笔,叫《我的保健方法》。对熟悉的人写的随笔,田边警官饶有兴趣地阅读起来。

阿源君是这样写的——

我家背后有一座个头不高的小山,叫高松山。从我家徒步走到高松山的山顶上,来回四十分钟就足够了。好几年前,我开始清晨起床,牵着狗登上高松山。然后,盘腿坐在山顶上眺望相摸滩方向徐徐升起的一轮红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无论下雨还是刮风,从不间断。每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全身发热,食欲大增。吃早饭时,味儿特别香。自从早晨登山赏日以来,我未曾患过感冒。我深深体会到,这是人世间绝好的保健法。

读完这篇随笔,田边警官瞪大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听说作者阿源君,因公司业务一直在国外出差。

阿源君出差那一天,是警方发现尸体的一个星期前。法医推断乌托尼依死亡的时间带里,是阿源君经常登山赏日的时候。

田边警官清楚,打高尔夫球高峰是星期日早晨。每逢星期日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新村里的高尔夫球爱好者与各地来的高尔夫球爱好者,都云集在俱乐部门口。故而,也叫“清晨高尔夫”。因此,清晨邀请打高尔夫,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加之“清晨”这一容易疏忽的时间,往往误导专案组办案警官。前一段时间,调查对象仅仅是高松山周边的人。

在警方调查期间,目击者不一定住在现场附近。即使现场周边,也是同样。同时,目击者也有可能在警方调查期间,正好外出旅行去了。

如果为谷君利用清晨杀害乌托尼依,阿源君无疑是目击者。即便时间上的误差导致为谷君与阿源君擦肩而过,也有必要请阿源君回忆。

想到这里,田边警官直接把电话打到阿源君家。阿源君家里人说,阿源君正在回国途中,今天借宿在夏威夷的意利卡伊宾馆。

等到他回国,时间太长。接到田边警官的报告,专案组立即给夏威夷意利卡伊宾馆挂电话。

由于时差关系,夏威夷正是吃晚饭时候。而且,阿源君正在宾馆房间里。听说日本警方有事找他,并且是当地警方的国际长途电话,似乎吃了一惊。

待堀越警长说明情况,他非常乐意地作了回答。

“你这么一问,我确实遇到过那么一个人。记得那天凑巧在山路正中央,对方下山的速度非常迅速,而且来势凶猛!太阳还没有升起,就已经有人登山观日出。当时,我还真佩服他呢!那天,确实是八月二十五日清晨四时半左右。由于我带着的狗狂喊了一阵子,因而记得很清楚。”

“如果遇到那个人,你能认得出来吗?”

“当时太阳还没有出来,光线比较暗淡。可由于狗大喊大叫,那家伙凶相毕露,龇牙咧嘴的。那家伙当时的表情,非常奇怪,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因此,如果再遇到他,我能立即辨别出来。”

对于堀越警长列举的为谷长相、特征、身高以及体形,阿源在电话时加以肯定。阿源当过军人,养成了只要见一次面就能牢牢记住的习惯。由于他的这个特技在当时的部队里小有名气。

警长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当他挂断电话的时候,专案组的房间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终于得到了确凿而有力的证据。田边警官一下变成了专案组的正式成员,脱掉了“兼职助手”的帽子。虽然希望尽快将为谷捉拿归案,可阿源的归国日也就在近前。于是,决定等阿源回来再动手,希望经过阿源的再核实。有关为谷的照片,跟踪警官早就从各种角度拍摄了许多照片。

“阿源好险呵!如果那天再早一些上山,也许会遭到杀害?杀一个和杀两个,其罪行的量刑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重新使全体办案警官感到震撼。按理说,凶手是决不会放过目击者的。就那么一点时间差,保住了阿源的性命。

如果阿源回国后听到这个惊险的故事脸上表情将会怎样呢?

两天后,阿源回国了。空港专案组充分发挥了当地这一优势,在飞机到达出口处把阿源请进了警署。

尽管厚木专案组与他通过国际电话,可阿源似乎还不清楚高松山的凶杀案是怎么一回事。

人第一次见面,如果曾经见过,也许会立即产生在哪里遇到过的回忆。尤其是被害的人场合,即使在异常状态下只见过凶手一次,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

如果阿源得知那次上山途中遇见的那个凶相毕露的男人,是杀人犯罪嫌疑人,而且自己当时也身处危险,一定会产生曾在哪里见到过的回忆,但被害人的心理,也往往导致被害人误认。

作为警方的心理,希望得到涉嫌人就是凶手的证词。

为尽量避免误认,趁阿源还一无所知的时候,请他辨认犯罪嫌疑人的照片。

在许多无关人的照片中间,夹杂着为谷的照片。可阿源一眼认出了为谷的照片,还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

“在上山途中与我擦肩而过的,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人。”

他的“特技”是小有名气的,其证词是值得信赖的。阿源君还说,当时山脚下的登山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遗憾的是,他对轿车不怎么感兴趣,故尔没有留意那辆轿车的车牌号码。

目击者阿源君的证词,应该值得依赖。根据他在犯罪现场与为谷敏之的不期而遇,进一步证实乌托尼依的死亡时间是八月二十五日清晨。

厚木9-30专案组获得由检察厅签发的逮捕证,将正在家中熟睡的犯罪嫌疑人为谷敏之捉拿归案。

6

空港8-11专案组派出刑事侦察警官到厚木9-30专案组,联合审讯犯罪嫌疑人为谷敏之。根据为谷敏之的供述笔录,两起凶杀案系同一罪犯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为谷敏之没有杀害大竹专务的作案时间。故尔,两个专案组尚不能合在一起办公。可事实上,两个专案组已经紧密合作,联手侦查。

很快,两起案件与全日航飞机失事有关的消息,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神奈川县警察局、东京警视厅、海上保安厅、飞机失事原因调查组、新闻媒体以及市民,纷至沓来,打听案情的进展和结果。霎时,厚木警署那幢陈旧的木结构楼房被挤得摇摇晃晃,险些倒塌。警署周围,门庭若市,挤满了车流和人流。

审讯为谷敏之,在厚木警署第一审讯室展开。

审讯警官是堀越警长和那须警长。一开始,罪犯为谷敏之一再否认。在阿源君证词、打高尔夫球经历等有力证据面前,为谷敏之节节败退。

那须警长说:

“希望你好自为之,顽抗是没有出路的!杀害乌托尼依的凶手是你。杀害大竹义明的凶手也是你,快坦白!”

话音刚落,为谷敏之脸上愤然变色。

“杀害大竹专务的不是我。我也根本不清楚。”

“那么,乌托尼依是你杀害的吧?”

堀越警长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直刺罪犯的心里。顿时,为谷敏之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快说!”

警长们紧追不舍,为谷敏之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

为谷敏之供认道。

“杀害乌托尼依的凶手,是我。引诱他加盟我们公司的,也是我。为此,我一直与他保持着接触。自从他儿子死于车祸后,他开始生活上荒诞无度,破罐破摔。于是,我公司改变了原来的决定。出乎意料的是,他事先没有征得我公司的同意,擅自来日本逼迫我公司与之签定劳务合同。在来日本之前,他误以为签定劳务合同十拿九稳,遂与妻子离婚,且辞去全日航工作。当遭到我公司人事部门拒绝后,便转而威胁我说,他已经不能返回美国,贵公司必须收下他!否则,就拿我是问。

他不仅口头威胁,还大白天在公司周围徘徊。一下班,就缠着我。我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喝醉酒后,多次闯入我居住的公寓里乱搞一气,甚至用匕首威胁。我忍无可忍,决定杀了他。

好在没有人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同事们只知道他与公司之间有矛盾。至于我呢,是代表公司而不是代表个人。

为了自己今后的前程,我决意先下手为强。杀他,我经过了一番思索。比起伪造没有作案时间和伪造不在现场的假象,倒不如将尸体隐藏一定时间,以达到警方难以判断死亡时间的目的。如果尸体能完全消失,那是最理想的。可我是第一次杀人,不可能天衣无缝。我当时想,尸体只要能隐藏一个月就可以了。

果然,机会来临。正如你们判断的那样,我到这里打高尔夫球,被这一带山的形状深深吸引住了,顺便转了一圈。山脚狭窄,车辆难以行驶,与一日游的登山路线之间有一定距离。由于地形复杂,游客不来这里。酷爱侦探推理小说的我突发奇想,这一带是容易隐蔽且难以发现尸体的场所。于是,我选择了这里。

当时的记忆,还模模糊糊留在我的脑海里。为了杀乌托尼依,我多次赴实地考察地形。我发现,太阳没有升起之前,是最安全的时间段。于是,在乌托尼依面前,我稍稍露出妥协的姿态以缓和紧张的气氛。几天后,我邀请乌托尼依于八月二十五日一起上这里打高尔夫球,他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我对他说,在高尔夫球场附近,有一座能眺望富士山的小山。届时,先上那里欣赏清晨日出时的富士山。他十分高兴,很想一赌富士山的清晨雄姿。

初来乍到的外国人,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日本的富士山和艺妓美女。

离开宾馆,已经是半夜二点左右。当然,我没有到宾馆里迎接,而是在大门口等候。当时的天气,只要一到四点,天就会渐渐大亮。再不快点走,就来不及了。我驾车从世田谷驶出,穿过东名,还没有驶完三个小时就赶到了现场。爬到高松山上,看不见富士山。乌托尼依满脸沮丧,一再间我富士山在哪里?我故意寻找一番,将手指着遥远的方位。就在他集中注意力顺着我指的方向眺望时,我悄悄抡起球拍猛击其后脑勺。顿时,他昏倒在地。我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使劲勒住他的颈部。由于距离隐蔽场所很近,我将他扛在肩上朝目的地走去。当时,我心慌意乱,肩上的尸体越来越沉重,累得我直喘粗气。如果拖着尸体走,草地上有可能留下痕迹,易于成为日后警方的线索,在掩埋场所,我事先挖好一个大坑,铁-也隐蔽在坑里,上面铺满了杂七杂八的草。掩埋尸体,我没有用多少时间。

掩埋完毕,我赶紧下山。途中,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狗叫声。吓得我魂飞魄散,差点窒息。我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么早的清晨,竟然有人登山观日出。

作案前,我到过现场多回,可时间都稍稍早了一些,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习惯于清晨登山观日出的人。如果知道,我决不会选择那里。

当时,幸亏手持的铁-是折叠式的。折叠后的铁-,我还用纸将它包了起来,没有被那个人发现。否则,那人也许会死在我的手里。

杀大竹专务,是别人干的。虽在量刑上,杀一人和杀两人没有多大区别,可我不愿意替别人顶罪。请相信我说的话,他确实不是我杀的。”

为谷敏之承认杀害乌托尼依,否认杀害大竹专务。在警方看来,尽管为谷敏之矢口否认杀害大竹,可供词里还有许多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为谷敏之,你说你是受到乌托尼依威胁后才起杀意的,这话,无法让我们相信!乌托尼依把没有与自己签订合同作为恫吓借口,显然是不能成立的。你说,你感到恐怖才杀了他。你以为你那些假话,就可以把我们搪塞住了吗?为谷,你别自作聪明!不然,乌托尼依有威胁你的可能。但是,他辞去干了几十年的工作,千里迢迢,从阿拉斯加赶到日本来求你。是因为他手里掌握了你的痛处。到底是什么痛处?快说!”

堀越警长步步紧逼,为谷敏之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堀越警长,不愧被同事们誉为“罪犯克星”。堀越警长的乘胜追击,已经刺痛他致命的地方。

“你不说,那我代替你说!”

那须警长发话了。两个警长相互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

“你唆使乌托尼依在全日航飞机上干了些什么?是不是要具体地说给你听听。你唆使他把固定在第四引擎的螺栓,调换成劣质螺栓。调查组成员吉村君,把目光注视在螺栓上,你便袭击他。”

“不,不对!”

为谷敏之大声嚷道。也许这是实话。

“不对在哪里?快说呀!一旦斯普鲁多花型飞机坠毁,贵公司就可以大做文章,大捞一把。中央商社是斯普鲁多新机型的代理商,为向全日航公司兜售,与千代田公司展开激烈竞争。你是千代田公司年轻干部中的顶尖人物,为将来出人头地,鬼蜮伎俩,不借坠毁大型客机。

导致乌托尼依丧心病狂,除在阿拉斯加空港担任全日航保养检修主任有作案机会,关键是他的儿子被全日航职员小室安彦撞死而积怨如山。

作为报仇的导火索,你告诉他小室就在那架飞机上。于是,乌托尼依便轻易地上了你的当,被复仇占据整个心理的乌托尼依,‘仇’令智昏,不顾后果。如果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处在崩溃边缘,是导致飞机坠毁的罪魁祸首,夺去一百多条人命的特大杀人犯就是你!”

“不对!不对!”

为谷敏之呜咽起来。平日里,那冷酷无情、高人一等的干部模样,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悲惨、凄凉和绝望。

“所以我问你,究竟不对在哪里?”

此时此刻,警方处在有利位置。所谓有利位置,不是依靠吓唬哄骗涉嫌对象,使之完全屈服。而是灵活运用手中丰富的数据,辨别供词的真假,让对方乖乖自觉地供述犯罪的全部事实。

“我,……我虽然知道乌托尼依的儿子是被日本人撞死,可我不清楚肇事者是谁,更不清楚肇事者乘坐该飞机回国的情况。我说的,全部是真话,请相信我!如此恐怖的杀人犯罪,决不是我干的!”

“那我问你,乌托尼依为什么要威胁你?难道那种威胁已到了你非要杀他不可的地步吗?快老实交代!”

“那,那……”

“快说!”

那须警长的手掌,猛击桌子。

“现在,你只承认杀了乌托尼依,可你杀害的乌托尼依,是夺走全日航飞机一百三十多条生命的凶手,你知道吗?”

那须警长的最后一句话,使为谷敏之心灵受到了震撼。

“我确实收买了乌托尼依,可我没有唆使他让飞机坠毁。只要他在中央商社代理的斯普鲁多花式飞机上制造一点小故障,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全日航公司新机型选择委员会的主导意见:只要飞机结构设计上有微小欠缺,就不予选择。为此,我们仅希望乌托尼依在保养时做些小动作即可。

至于代理斯普鲁多飞机销售的中央商社,我们必须战胜它。一旦失败,负责这笔大买卖的杉原专务,在公司内部将陷入困境。

在现任总裁邵将退任之际,倘若大买卖成功,杉原专务将走马上任,接替总裁一职。反之,杉原专务有可能离开公司。一旦杉愿专务走了,我的人生前途将付诸东流。

你们警方,不一定清楚公司内错综复杂的情况。在工薪阶层社会里,比起企业之间的竞争,最为残酷的莫过于企业内部的派系斗争。在这种派系斗争中,我希望我无论如何要生存下去。为了这个奋斗目标,我收买了乌托尼依,但我没有唆使他去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这是真的!试想,飞机坠毁后,事故调查决不会马马虎虎走过场。到头来,凶手决不可能逃之夭夭,逍遥法外!这一切,是乌托尼依随心所欲所致。当然,他曾以此作为代价的筹码,我也给了他许多钱。可他仍不善罢甘休,相反不断升级。甚至说什么,坠毁全日航飞机是执行千代田通商公司的命令,要公司给他一亿日元的报酬。

给于乌托尼依指令以及与他单独联系的,都是我一个人。所有费用,也都是在我的那部分交际费里开支。

乌托尼依的歇斯底里,使我深深感到,这样下去,我的前途将日暮途穷。再说,我根本不曾有过那样的唆使。我坚持说没有发出过那样的指令,可飞机坠毁已成现实,再怎么辩解,也无法说服对方。为了保住自己,我决定除掉他。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与全日航的飞机事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并且,我的公司与之也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为谷敏之一把鼻涕一串泪,可两位警长怎么也不相信。现在,乌托尼依已经死了。为谷敏之究竟唆使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能证明。即便乌托尼依活着,如果为谷敏之一味强调没有那种主张,在故意唆使的程度与凶手行为的结果之间,也就产生了分歧。在法律上,也很难断定。

这种分析和解释,已经超越警官的职权范围。

由于估计到司法部门会严厉追究,为谷敏之矢口否认。只是偶然坠毁在东京湾,才轮到警方兴师问罪。如果飞机坠毁在太平洋里,无论侦查手段多么科学,无论警官们多么优秀,也只能望洋兴叹!

至于被问及为什么要跟踪吉村,为谷敏之的回答让警长们无法接受。

他强调说,主要是吉村主张的飞机失事原因,损害了他和公司的利益。如果吉村君站到中央商社一边,公司和他将处于无地自容的窘境。

对于吉村君被推入站台下边电车铁轨的提问,为谷敏之一再摇头。

犯罪嫌疑人为谷敏之,从杀害乌托尼依到被怀疑杀害大竹义明,加之杀害吉村健太郎未遂以及唆使杀害一百三十八名旅客和机组人员,作为双手沾满鲜血的他是十恶不赦的犯罪嫌疑人,被押送到横滨地方检察院小田原检察分院羁押。

在厚木警署的审讯室里,为谷敏之只交待了一部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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