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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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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会像起人一样最终离开自己吗?

他会在自己身边停留多久?

透子闭上了眼睛,力图拂去心中唐突的联想,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笑着对秋人低低私语道:“真的,带我去旅行吧!”

3

六月十五日,星期一上午,富士五湖警察署署长中里右京,为了调查一件与“芦高”事件无关的事,去了一下山中湖南侧一间传统的度假酒店。

昨晚,御殿场的一家旅馆发生了被盗事件,偷走了保险箱里所有的现金和有价票据,星期一早上才发现,便随即向御殿场的警察署报了案。

县警方马上向邻县的各警察署进行了通报,要求对从昨晚到今天一天之内的可疑车辆和人员进行调查。

同时,富士五湖警察署也开始了搜查。平时这类事件署长是不必亲自出马的,但因在他的管辖区域内酒店比较多,其中不少是成立年代较久、档次较高的,为了尊重住店客人隐私权,酒店方可以不对警方的调查全部回答。

于是中里就不得不亲自出马,调查其中的两三家酒店,又加之他在这一带呆了很久,附近的人都认识他,因此他出面调查更有效果一些。

今天是梅雨期间难得的好天气。从一家北欧风格的木选酒店的大堂里,可以一眼看到富士山全景。夏季的山脉已经铺满了明亮的蓝色,山顶无云,太阳的光辉灿烂耀眼。

中里向一位中年的副经理问完了大致的情况后,便判断出这家酒店似乎没有什么线索。就在这里,大堂里出现了一名银发的矮个老人,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听说中里先生来了,所以赶紧来打个招呼呀!”

“哎呀,是东屋敷老先生呀!还是那么有精神!”

“托福托福!太精神了还会招人讨厌呢!”

老人满脸充满了微笑,斜了一眼那位副经理。

东屋敷快九十高龄了,依然精神矍铄,同时还担任着这家酒店的经理。虽然他不管具体的事务了,可颇受顾客的爱戴,所以他一直还没有退休。

中里从年龄上算只能算是孙辈了。五年前旭丘别墅发生和迁药品会长遇害事件时,就是由他负责侦察,那时中里就常和这位老人打交道,有时还聊聊家常。

副经理在确定中里问完了正事后,便告辞退到了服务台去了。

“上个月的中旬,芦高公司经理的私人飞机摔到了山中湖了?”

东屋敷坐在了中里的对面,怔怔地盯着窗外的湖水。

“五月十二日发生的意外,到今天刚好一个月了。”中里慢慢地说了一句。

“还没有查清吗?”东屋敷盯着中里问道。

“意外凋查委员会的报告还没有对外公布,通常要半年以后。”

“芦高公司可真是多灾多难呀!接二连三地发生这奠名其妙的事件。在这之前的白藤起人的死也不好解吧?他到底是不是病死的呢?”

“是啊,新闻界也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如何,总是令人遗憾的事情呀!白藤起人可算个奇材呀!白藤家族以前还是常常关照我们的酒店的,假或新年他们常常一包就很长时间。”

“哦,原来您老早就认识隆太和起人先生的呀!”

“是啊,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还和隆太先生打过尔夫球呢!主要是八十年代以后他们常来这里。那时也起人先生如日中天的辉煌时期呀!后来他们就兴出国旅了。只有起人先生总是怀念过去的日子,常常来这儿。不,临死前还来过这里哪!”

“临死前?”

“对呀!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三月十七日吧。那天晚,他在酒店的餐厅里喝的酒,也吃了饭。”

“三月十七日?那不是他死前的一个星期吗?”中里到十分意外,“那天夜里住下了吗?”

“没有,吃完饭就回去了。”东屋敷说道。

“平日我都乐意和他打个招呼,可那天我也不知为什么有点儿顾虑。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的很!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有点顾虑?”中里盯着老人问道,“起人先生不是一个人?”

“可不是。”老人感慨地点了点,“他和一位十分漂亮的女人在一起,看上去她有四十来岁了。衣着打扮朴素大方而且看上去很聪颖和有女人魅力。本来我想上去打个招呼的,可看到他俩很亲热的样子,我就不好上前去打扰他们。他们走时,我只是在大堂的一角悄悄目送着他们……”

“您还这样……太感谢您了!”

“哪儿的话,如果能帮上忙的话……”

“另外,起人先生那天是开车来的吗?”

“不,我看到外面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他们。”

“是哪家公司的车?”

“哦,是在富士吉用的出租汽车公司的车,我们酒店也常常为客人租他们的车。”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中里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同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教洼警察署刑事科长阿坛的话:“目前我们认为,这一连串的事件是白藤起人生前安排好的,不然就是有人替他完成报复计划。可却查不到那个人……”

这是发生爆炸事件前一天,阿坛在打来的电话里说的。

4

六月十七日星期三,梅雨期又降临在了关东地区,从早上开始冰冷的雨水就下个不停。

下午三点左右,田久保晓离开了山梨县的老家。

他的家在山梨县都留市,全家务家。家中有四十多岁的父母和一个上高中的妹妹。

阿晓上了一年补习班才考进了东京的私立大学,入学后就搬到了干代田区的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寓里。

在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偶然在一家旧车交易市场看到了一辆黄色的旧车mimge,便冲动地买了下来。为了交纳汽油费和停车费,他在课余到处打零工。其中就在酒店里干过,还当过中小学的补习班老师。

他每个月还是开车回一次老家。一方面是母亲不放心他一个人单独在外面,要他常常回家;另一方面,每次回东京时,母亲总是给他带上大米、蔬菜、味酱、鸡和鸡蛋等,这在物价飞涨的东京来说,能节约不少开销。

上星期五回家的阿晓,住到星期二,星期三一大早就开始返回东京。车厢里照例装满了家里给他带的各种食物和蔬菜。

刚刚种过的水田里一片翠绿,路边的电线杆一根根在眼前闪过,远方的大菩萨岭的北峰上披上了一层迷雾。

阿晓的车子来到了一三九号国道,然后转向高速公路的都留入口处。这条公路从大月而来,途经都留市和富士吉田市,再绕过河口等四个湖,在南边的富士市和一号国道合为一股。

不知今天透子去没去学校?

阿晓看着前方的云雨心中暗想。六月十日早上发生的爆炸事件,是他中午在学校餐厅里的电视上看到的。

他马上到系找透子,但她却早一步回家了。一直到十二日星期五也没有在学校里看到她。

星期五傍晚他回家前,试着给透子的家打了个电话,当时是透子的母亲接的,说透子感冒了,正躺在床上。最近佐知子的声音也十分低沉,于是阿晓只好说了一句“好好保重”便挂了电话。

终于白藤兴二也遇到了暗算,他才刚刚当上新经理,可以想象到芦高公司上上下下会发生多么大的恐慌!

尤其是透子的父亲,他可是芦高公司里最后一位高级负责人了,大概刑警和新闻记者全都拥到家门口去了吧!

又要接受采访,又要接受调查、询问,她的一家人恐怕全都疲惫不堪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更应当去看看透子、鼓励鼓励她吗?

要是从前,阿晓会毫不犹豫地行动,可今天——

阿晓的第六感官告诉他:还是少管为妙。

如果透子需要他帮忙,自己当然会尽心尽力的。但现在为了她,还是不去的好。

在他的脑海里,还出现了一部黑色的“保士杰”跑车。

当时是在“爱丽加”的咖啡屋门前,坐在驾驶席上有一位具有艺术家气质的青年,就好像把透子抢去似地驾车而去……

不过,今晚从公寓里再打一次电话问问透子吧!不知她感冒好了没有?

阿晓想着想着,用脚踩了一下油门。

突然,他吓了一跳,马上踩了一下刹车。

他的头一下子碰到了挡风玻璃上,他仔细朝前方看了一下。

黑色的“保士杰”?对!刚才想的那辆车,不正在自己眼前,而且开到前面的加油站去了吗?!

这里离开往富士市的列车快车线的十日市车站很近,公路也和火车线并行。汽车加油站的对面是木材厂,堆积如山的原木被雨水淋湿了。

阿晓把车开过了加油站,驶入了木材厂的空地上。

今天天气不太好,因此木材厂里也没有人来来往往。

阿晓又转了一个方向,把车头朝向公路。奇妙的紧张感使他的心跳十分剧烈。刚才经过时,看到那辆“保士杰”是东京品川的车脾,驾驶席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保士杰”也朝着公路,停在了加油站的对面。好像刚刚加完了油。但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

阿晓忍不住从车窗探出头去仔细观察那辆车。

自己和那辆车隔着一堆木材小“山”,有二十来米的样子,只能看到那辆车的驾驶席。

阿晓的心跳更加剧烈了。那个年轻人一头长发,长得一副欧洲人的脸庞。阿晓的眼睛有点近视,他着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很像那个“抢”走透子的人。

阿晓不禁在心中叫了起来:那个人的手伸出了窗外,用手在车窗框上拍打着,像是给人打什么暗号。

出许是他的习惯?那一天在咖啡屋外面,死死地盯着透子,也是手指在车窗框上拍打着……

正在这时,从河口湖方面开来了一辆出租车,在加油站对面停了下来。

一位穿着米色的雨衣、用深蓝色的围巾围在头上的女人从后座上走了下来。

这时,“保士杰”里的那个男人打开车的前门,那个女人迅速钻了进去,和那天的透子一样迅速地钻进了车前座。

“对不起,阿晓。”

当时透子好像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像风一样离他而去……

这时,那辆“保士杰”立刻开动,从阿晓车旁飞快地驶过。这一下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侧脸,是白藤秋人!

阿晓只看见了秋人的脸,仿佛又听到了透子的话:

“对不起,阿晓。”

于是,他也马上开动了车。

又和刚才一样,他的车开上了一三九号国道,穿过了都留市车站。“保士杰”朝都留高速公路入口处驶去。

他和秋人的车之间有两三辆相隔,到了高速公路入口时,只剩下一部白色的私人汽车了。

秋人继续向前开。

开进了向大月、东京方面的车线。

高速公路畅通无阻,如果“保士杰”全速行驶,阿晓的车绝对追不上。

追着追着,阿晓中途便放弃追车了,反正他们要回东京,没有必要跟着他们走。

但也许是雨雾太大,“保士杰”似乎放慢了速度。

他们之间仍然隔着那部白车,三部车并排着行驶。

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大月出人口。这里和冈谷来的车线合流,车辆也多了一些。

当穿过五个短程的隧道后,到了谈合扳顶上。阿晓毕竟是无意识地追踪着秋人的车。而且自己的车后还跟着一部灰色的小型车,之间有一定的间隔。

这是一条阿晓走惯了的路线。

过了藤野町,阿晓看到“保士杰”换到了“相模湖出口”的车线,不禁有点疑惑。

看来那两个人不是直接回东京,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

于是,阿晓加快了速度,趔过了那部白色的车,直接跟在了“保士杰”的后面。

当阿晓意识到前面的两个人将要去别的地方时,立刻注意不要跟得太紧。他不想让他们发觉,在跟踪着他们。

对了,“她”从哪儿上的出租车?

等会儿想吧,要集中精神追踪。

“保士杰”从相模湖出口出去了。

阿晓继续跟在后面。身后那部灰色的车子也在跟着。

公路的前方,有指着相模湖的箭头。

前方就是绕湖一周的公路了。

天继续下着小雨,湖面上散发着磷磷波光。

湖对岸的小海角有好几处白色的建筑,阿晓知道,那些建筑几乎都是“情侣旅店”。

宛如城里一样的大型“情侣旅店”建在树林之间,陡增了神秘感。

前面的“保士杰”过了一座铁吊桥,到了下坡的小道时,终于出现了一座十分隐蔽的砖墙建筑物。

这是一间具有古典式的小旅店,但看上去不是“情侣旅店”。阿晓不由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保士杰”停在了停车场上。

不太大的停车场上还有另外三辆汽车停在那里。阿晓把车停在了一棵大喜马拉雅杉树的背后,注视着两个人的行动。

那两个人下了车,穿过前庭,来到小旅店的大门。秋人的手轻轻地扶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然后走进了旅店。

阿晓慢慢地把车开进了停车场,停在离“保士杰”稍迟一些的地方。

他在车上想了一下,然后才从车上走下来。

他来到这家小旅店门前,果断地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一个很宽大的店堂,地上是暗红色的地毯,正面是一座楼梯。但店堂内没有客人。

阿晓径直走了进来。右边的服务台有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在对电话里说着什么。他无意中扫了整个店堂的大厅一眼,发现在楼梯边上的电梯马上就要关上,米色的雨衣和蓝色围巾从阿晓的眼前一掠而过,而且电梯门马上关上了。

“欢迎光临。住宿吗?”

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服务员放下了听筒,对阿晓说道。

阿晓没有回答,他转身出了旅店。

那两个人要在这儿住上一夜了。

阿晓有点神不守舍,怔怔地走进雨中,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一部灰色的小型车就停在他的那辆mirage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冲他走过来。那辆灰车的确是一直跟在自己后边的车,当他驶过大月时就察觉到了。难道这两个男人也是凑巧在这儿投宿的吗?

这两个男人从阿晓的身边走过去。他们身上的西服很一般,其中一个年轻的人戴着眼镜。另一位身材魁梧、结实,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在和阿晓擦身而过时,这个年龄稍大的男人有点惊异地盯了一下他的脸,然后从容地走了过去。

阿晓继续向自己的车那儿走去,但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在一家周刊杂志中见过这个男人。那是在白藤隆太的飞机坠毁现场的中山湖边,一名警官带着沉重的表情看着飞机残骸的照片。

图片的说明:

最先批达现场的是富士五湖警蔡署署长。

对了,他是中里右京署长!五年前在山中湖畔的别墅里发生的杀人案件中,他是破案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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