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且尚未诉说,迟括已是追悔莫及。其一因他违背曾任同门师兄的何以睽;其二是他明知故问。赵且无论有何意,他现已是被东厂束缚再没法随心所欲。
华绝义插话仅一句,“你煞费苦心却还是错失秘籍,着实……安然了些。”他认为赵且有诈。而被怀疑者并未过多解释一句,他似乎很遗憾。遗憾他年少无知,奈何过错如此之多。
赵家历代出武将,譬如赵且之弟——赵远。后来这人声销迹灭,府上不见踪影。而赵且一无所成,这赵家没了“名誉”,整日茶不思饭不想。
后来临战场前,赵家双亲付与赵且牢不可破的稀奇箱子。“孩子,爹娘出征,没有了远儿陪你,也别觉得孤单。这箱子等你长大后另寻玉佩,那时候在……练功也不迟。”
被父母给予如此厚望,起初他信誓旦旦。这一晃十年,那个洋溢着让人重获新生让人以为自己是被人眷顾的如磐石般坚硬的箱子,早就杳无踪迹。当它被寻回,可却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早已不是摔跤便会有人扶的儿郎,他历经风雨抵挡一切,尝遍人间万苦,磨平了棱角。最后却没能因为这份坚强而保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也怪,他连件物品都能丢了去。
见他半晌不语,迟括也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谁成想他坦然道:“丢了也好,我没什么本事——双亲本也对我没什么希望。”
他的背影释然且从容,教人忘却他也曾是满腔热忱的少年。他也曾意气风发,妄想闯出一片天下。
他也曾相信自己不会在低贤弟一头,他不一定会走向巅峰但一定不会落幕。
可是现在,他连信仰都丢的一丝不剩了。
反之,在距离遥远的角落——那里无人问津,那男子捧着秘籍盘腿坐在满是灰尘的石地上。头顶有为他挡着阳光的屋檐,可四周仍是能感受到光芒万丈、落尽无比光辉灿烂。
他翻看着手中之物,心里却已是泰山压顶。他是赵且的远儿也是赵且一心想超越的人,赵远应该庆幸自己能捡到赵家宝箱更应该高兴,曾经父母予他的这块玉佩。
赵家双亲其实没有偏心这一说法,他们做出如此之态,仅是想让“双龙”释怀过去,让两人冰释前嫌。
但两都嗤之以鼻,再难于双亲心意。
门外人惑然须臾,华绝义出声质问:“何以睽他怎么回事?叫咱们来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吗?这一个赵且就贵人多忘事了?”
乐铭道:“你也看到了,我们没什么能力可帮助他。”
“何以睽这个老没良心的。”华绝义忙的愤怒一喊,无人应声,各个也都分路扬镳。
世子与少主并肩而行,“少主那时问我的问题可还记得?”
“嗯。你说罢。”
“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因果……”江烬珩没皮没脸地说着,“这个问题你问得好,所以结果也是好的。既然是好的你概是知晓,就不容我讲给你听了。”
沈溯月冷哼一声,“我问得好你却答得没有任何水准,本少主命你重新回答。”江烬珩颇为配合少主,“遵命遵命,早就看上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骗谁也不能骗我。”
“那可不,我可没那胆。”
正是戊时,小雨淅淅沥沥自天上而下,二人进来家客栈。
“客官是租两间房?”
“不,就这些金子了,再加桌菜。”江烬珩说道。
“好好,贵客雅间在二楼,您这些金子够住七日……”
“感谢这位店家,就住七日怎地?”
“呃……是是。”
前脚刚迈进屋,后脚就有小二把这菜端上桌来。
那人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客官吃好。”
二人落座,倒是没多少辛辣之食,少主起码也能动动筷。想来想去,世子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为何没见过妃子一面?”
少主没多想答了句:“那是家君擅自做主,而这‘选妃’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何如?”
“我与她本就无心。你想作何?”
江烬珩漫不经心地答曰:“不作何,提前恭喜你……”
“不明事理,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那人乐呵呵阐述道,“你——的妃子。”他斟了杯酒,递少主一杯再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