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野，你的头发！”

“嗯？什么？你说这个……”屠野平静地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不以为意，随手放了回去。

他的银色长发逐渐变为黑色。

“这是怎么了？”阿土着急道。

屠野撇了撇嘴巴，漫不经心道：“我没事，只是我的主基因完全支配了副基因，拟态被剥除，我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主基因？副基因？那又是什么东西？”

阿土皱起细细的眉毛，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试图理解这高深莫测的知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她根本听不懂。

“唔，简单理解就是我的异能彻底消失了。”屠野顿了顿，道：“你的异能觉醒没有多久，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回去我再好好和你讲讲。”

说着，他的瞳孔也变成了黑色。

阿土点点头，撩起自己头发看了看，还是一团毛躁的枯草，浑身上下也没什么醒目的变化，难道她的异能没有消失？

阿土抬头看了一眼黑发黑眸的屠野，见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墙面，于是在心里悄悄默念。

很快，地面的土壤纷纷向上扬起，连带着那张桌子也从地面飞了起来，她控制意念，果然见桌子和土壤一会儿向上飞起，一会儿向下坠落

她的异能果然没有消失。

“还不收手，你当我瞎吗？”屠野无语，疾步向角落里走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以阻止她再度使用异能。

他是真想不明白，这人嘴里说着对不起，认错态度很真诚，但该犯的错是实打实地接着犯，她怎么会觉得以她那招摇又高调的异能，他是看不见的？真当他瞎啊？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阿土无辜地眨巴眼睛看他。

屠野回瞪她，“你还卖萌是不是？我让你别用异能你不听，你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阿土眨巴的大眼睛里突然渗出两滴血，嘴角也在颤抖着，两人相隔不远，他才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下一秒，就被一口迎面而来的鲜血喷了一脸。

屠野：“……”

好好好，救命恩人是高危职业。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我也失去了异能。”阿土手忙脚乱地给他擦去脸上的血，“那样，我就没办法保护你了。”

她的耳朵和鼻子就像打开了闸门似的，唰唰唰往外喷血，一边擦一边喷血，而她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这次的态度倒是真诚了许多。

“我真是怕了你了。”

屠野叹了口气，伸手把面罩全部取下，看阿土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也是有些无奈，“我现在失去异能了没办法帮你治血，你自己克服一下。”

“我没事，咳咳……你看那儿！”

阿土将嘴里即将喷涌而出的血咽下去，也顾不得思考为什么屠野的异能失效而她的还能用，急急拽着他向暗室中央的那张桌子走去。

经过刚刚那一通操作，桌上厚厚的灰尘早已掉落，桌面上的污迹也显了出来。

那污迹外围是淡淡的红色，往内是暗红色，再往里走则渐变成了黑红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甚至不需要靠近仔细闻，便知道这些痕迹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血，陈年累月的血。

“这是人的血还是异兽的血？”身后的屠野眉头紧蹙，举起星脑将桌上的画面拍了下来。

在这张用稀世珍宝墨晶打造的桌子上，到底发生了何等令人惊恐的事情，才会留下如此多的经年累月才会造成的血迹。

“死在上面的似乎……不是异兽。”

阿土敢这样推测，倒不是异兽和人的血液有什么差别，纯粹是从情感角度出发。母星受难后，近六十亿人口被迫星际迁移，所有人对夺去家园的异兽皆是恨之入骨。

因此，他们猎杀异兽的方式往往简单粗暴又直截了当，经常是发现一只就原地斩杀，使得异兽横尸遍野，堆积成林，有些讲究人会将异兽尸体进行焚烧处理，但那也是少数。

直到猎兽公会兴起，许多人才第一次知道异兽身上的某些部位可以用来制作机甲或是特殊武器，这才有意识保留异兽的尸体。

这张墨晶桌上的血迹说明了，某个东西被固定在这场桌子上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虐杀，这种虐杀不可能是单方面的泄愤。

一场虐杀需要用到珍稀的墨晶桌，甚至要专门跑到这深不见底的地下洞穴来进行，足以说明，那个东西要么很珍贵，要么便是攻击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