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面上一皱：“我又没见过她，哪能随便结婚，况且，那个曹姑娘才十七岁，比我妹年纪还小，我对她下手，不成禽兽了。”

王欢咧着嘴一笑：“这里是古代，结婚都早，而且你看你，你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才十八岁，你俩正合适。”

又劝慰道，“那曹家姑娘性情好，曹家又能助你成事，她是你的命定之人，你应该娶她。”

张易叹了口气，见炭火不忘，用筷子顶拨了拨：“我知道啊，但是，我一见到她，我就，我实在是下不去手，你给我点时间吧......”

王欢挑了一下眼睫：“好，我不逼你了，你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不过我可提醒你，那个曹姑娘可是个好姑娘，长得好、家室好、脾气也好，你要是把人家惹急了，错过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我知道。”答了声。

王欢也不再硬逼，她和张易碰杯，饮下一杯酒，然后说，“张易，我还有件事要找你帮忙，掖庭宫的林馨儿如今已恢复良籍，她想留在宫里的教坊司，你能帮她么？”

张易笑着说：“既是你开口，我肯定帮啊。”

“多谢。”王欢笑了声。

火锅的香气“咕嘟嘟”冒了上来，张易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王欢的盘子里问：“欢欢，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吃火锅吗？”

“当然记得，是元宵节的时候，你刚过了补考，说要请我吃饭，咱俩在校门口的小馆子喝了四瓶‘湖东小事’。”

“湖东小事”是湖东当地产的啤酒，度数不高，同学们都很爱喝，说到湖东小事，王欢抬眸怅然回忆，“我记得咱俩后来还跳墙来。”

“是啊，你要去湖工大的图书馆，我想着走正门怪远的，反正就隔了一座墙，不如跳墙过去。”

“你没站稳，从墙头摔了下去，在草地里滚了半天，身上全是苍刺子，保安来了，咱们吓得赶紧跑，你一边跑一边摘身上的苍刺子，笑得我跑也跑不动。”

说道此处，她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张易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泪水从王欢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张易忙去找丝帕，可慌乱之中却又找不到，他便用袖子帮王欢擦了擦，然后说：“欢欢，元宵节大盛朝有灯会，那天我带你上街怎么样？”

王欢不想让悲伤的情绪感染两个人，于是擦了眼泪说：“好啊。”

“五哥，五哥。”

外面忽然有姑娘的声音脆生生传来，跟着房门被打开，一池风雪涌了进来。

来人没有通报，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闯了进来，王欢抬眼看去，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脸型稍圆，下颌有几分婴儿肥，眼睛大而明亮，十分可爱，她进来后，忙关上了门，她掸了掸淡紫色披风上的落雪，然后搓了搓手：“外面可太冷了。”

一双圆眼咕噜噜扫过张易和王欢，她有点差异：“你是谁？”

既然唤了张易一声“五哥”，看来她应当是大盛朝唯一的公主赵嫣，赵嫣是皇后所生，和沈芸年岁差不多。

王欢起身对着赵嫣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张易也站起身，笑着对赵嫣说：“嫣儿，这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沈芸。”

赵嫣惊喜：“你就是沈芸？”

王欢答了声“是”，然后拽着张易袖子，小声问：“你提我干啥？”

张易小声答道：“那天我画人物画，又没模特，我就想到了你，正画着呢，赵嫣就来了，我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赵嫣一面烤火，一面仔细打量着王欢笑：“我五哥说，姐姐是当世才女，模样好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弹得好琵琶，唱得好曲子，做得好汤水，还会针织刺绣、焚香点茶，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王欢顿时吓了一跳，捅了张易一下：“你说我就好好说，怎么还吹上了？”

张易在王欢耳畔说：“我想让你给她留个好印象，你看，她现在对你印象多好。”

“废话，那不是你吹的吗？我可啥都不会啊。”

“你也不是啥都不会，起码你会画画啊，她要非找你作诗，你找周董的歌词糊弄一下就行。”

王欢踩了他脚一下，小声怒道：“这是糊弄的事吗？”

正说着，赵嫣已脱了披风，走到王欢跟前，她打量着王欢说：“果真好容貌。”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火锅说：“我还道五哥怎么在宴会上早早离去了，原来是弃了大宴，回来支了个小宴。”

张易忙让人给赵嫣备了一副碗筷，赵嫣看着王欢，不禁问道：“五哥，你不肯娶曹家姐姐，该不是因为沈家姐姐吧。”

张易没等说话，王欢忙说了句：“当然不是，太子自幼就喜欢曹家姐姐，我不过是去年和太子有过一面之缘，太子可怜我除夕孤苦，于是和我过个新年，他方才说了，他很快就要娶曹家姑娘。”

张易轻轻踢了一下王欢的脚，王欢似没反应一样。

三人于是举杯畅饮，不觉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