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白的那个问题让乔瑾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看着许沐白说，“见过的。不过是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罢了。”

随后在许沐白震惊的目光中乔瑾年几乎是自我剖析般地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许沐白的感情从头说给他听。

“第一次遇见你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那时你还不是教授。”

许沐白闻言神情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乔瑾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自顾自往下说，“高考结束后我就离开了家，自己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为了生存也做了很多事。当时年少无知觉得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会有立足之地，出来社会后才知道只有高中学历很多工作的门槛你都挨不上。后来大概是觉得太孤独了便想着换个城市，当时是决定去江市的，至少能离我妈近点。”

许沐白看到乔瑾年手中被攥的皱巴巴的袋子，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打断他。

“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命运安排，在离开之前我突然看到两个大学生，于是临时起意去了一趟小时候我妈一直念叨的南大，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说到这乔瑾年突然偏头看着许沐白，眸光炙热坦诚，“因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你。”

说起过往的旧事，乔瑾年的嘴角一直没放平过。

“你说巧不巧，南大那么大，那么多间教室，我随便一走刚好就到了有你的那一间。那个时候你很受欢迎，教室里都坐满了人，不过靠近后门柱子的地方还有一个空位，于是我就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听你讲了一节课，之后我就决定留下来了。”

许沐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怔怔地看着乔瑾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乔瑾年是为了自己留在这个城市，更没想到乔瑾年口中那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会是自己。

许沐白现在总算知道乔瑾年之前说的见色起意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里后面的事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许沐白的爱情观是遇见喜欢的会主动告白，没有结果也不会强求。他没有像乔瑾年这样几年如一日的喜欢过一个人，也就没有资格对乔瑾年的这种“费尽心机”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

更何况乔瑾年喜欢的那个人还是他。

所以许沐白虽然感到震撼却还算冷静，他又问了乔瑾年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如果这次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不是的，”乔瑾年小声辩驳道，“我没有想过要骗你的，一直没说起初是因为不敢，后来是因为不能。”

也不用许沐白问，乔瑾年就接着往下说。

“第一次听你讲课的时候，是觉得你很有才华，上课也很幽默，是单纯的崇拜。后来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你是知名大学的老师，而我只是个一穷二白就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穷小子，身份上的悬殊让我感到自卑。”

“我知道学校里喜欢你的人很多，老师，学生，男的，女的都有，我见过好几次别人跟你表白，每次都只敢远远地看着。看着别人跟你表白我心里很难过，见你没答应心里又在窃喜。其实我心里明白，就算你没有答应他们，我也是没有机会的。那么多爱慕你的人当中我是最配不上你的那个。”

其实直到现在乔瑾年仍旧从心里觉得自己配不上许沐白，即便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穷小子，也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在财富上他超过了许沐白，可是他和许沐白学历上的这条鸿沟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

许沐白听不得乔瑾年这样妄自菲薄，也见不得乔瑾年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本想说些安慰的话，结果没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可是你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得到过我的人。”

许沐白很少会说这种没过脑的话，所以他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对视后，许沐白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听见乔瑾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乔瑾年轻轻摇了摇头突然眼神一变，目光坚定语气里又带着点祈求，“是啊，我也觉得很荣幸。所以，哥哥。”

这是今天见面以来，乔瑾年第一次正视许沐白的目光喊他，“既然我得到过，你能不能发发慈悲不要让我再失去。”

乔瑾年眼里的期冀和害怕许沐白看得很清楚，听了乔瑾年的解释后，许沐白很庆幸两人是在各自冷静过后才来谈论这件事，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许沐白也没有立马就给出许诺，他对乔瑾年说，“我需要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我们依然不能联系，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这样你能接受吗？”

“能，我能。”许沐白几乎是话音刚落乔瑾年就迫不及待地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