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八的时候，乔瑾年公司也正式放假了。两人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车去叶清那，准备一起过年。

留宿的第一个晚上，许国军在叶清的指示下做了一大桌子菜。吃饭的时候，就像大多数刚放寒假回家的大学生一样，叶清一直不停地给两人夹菜加汤让他们多吃点，热情的许沐白都有些不适应。

他隐隐有些担心如果接下来的每天都被他妈按照这种阵势投喂，那不得胖好几斤。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大学生回家好歹还能热乎一周，他只热乎一餐。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许沐白就被叶清摇醒。

“妈，你......”

“嘘，”叶清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乔瑾年，压低声音，“赶紧起床，跟我们去置办年货。起床的时候动静小些，别吵年年睡觉。”

叶清说完便出去了，许沐白正要起床，身体一动乔瑾年也跟着睁开了眼。

叶清在客厅等许沐白，看见乔瑾年也跟着出来，张口就数落起许沐白，“不是说了让你动静小点，怎么还把年年吵醒。”

“妈，不关哥哥的事，”乔瑾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是我自己想去逛逛，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去买过年货，我能一起去吗？”

“能，当然能，这有什么不能的。”乔瑾年那话说的叶清的心都碎了，怎么可能会拒绝。

“妈，那我们是去哪里买？什么时候出发？”

叶清见他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忍不住笑了，“去市里的一条老街，年年想去那我们现在就走，早餐到那边再吃。”

叶清说的那条老街许沐白知道，小时候爱热闹每年过年都要跟着叶清去买年货。大了倒不太热衷，却也身不由己被拉壮丁跟在二老身后拎东西。

因为许沐白熟悉路况所以开车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他的身上。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地方。到了之后没找到停车位，许沐白便让乔瑾年他们先逛，自己则开着车找地方停。等许沐白停好车过去找人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乔瑾年手上已经拿着好些吃的。

许沐白刚要走过去，乔瑾年眼尖看到了他。

“哥哥，这里。”乔瑾年抬手笑着朝许沐白挥了挥手。

许沐白被乔瑾年脸上的笑容晃了一下脚步一滞，从最初的意外闯入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在朝夕相处中，许沐白见识过乔瑾年很多面，工作时的冷静睿智，生活中的细心体贴。乔瑾年对于许沐白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吸引。

然而就在刚刚，晨光洒在张灯结彩的街上，乔瑾年穿着叶清买的大红外套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挥手朝他笑着，那瞬间，许沐白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就只有乔瑾年那个纯粹又耀眼的笑容。

许沐白怔怔地看着乔瑾年，忽然有些能理解乔瑾年说的十九岁那年在阶梯教室只一眼就入了心的那种感觉。

毫无预兆，没有理由。

乔瑾年见许沐白站着不动感到有些奇怪便又喊了一声，许沐白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抬脚走了过去。

等许沐白走到跟前乔瑾年问他，“哥哥，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许沐白应了一声，随后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不赞同地对叶清说，“妈，你怎么一大早就给他买这么多冰糖葫芦，他有胃病你不知道啊。”

叶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乔瑾年就插了一句嘴，“哥哥，这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那是哪来的？”

“我抽的。”一说起这个乔瑾年语气就有些自豪，“那老板说单买一根两块，抽一次三块，抽到几点吃几根，妈给他讲价了十块钱抽四次，我运气超好的每次都抽到三，总共抽到了十二根，刚才分了一些给别人。”

乔瑾年炫耀完，没忍住又补了一句，“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许沐白还没表态，叶清就在旁边附和一句，“是厉害，可比你哥厉害多了，你哥小时候也抽过，都是抽的一点，本都回不来，可不要太败家。”

许沐白扶额，心道你夸就夸嘛，怎么还带拉踩的。眼见叶清还在跟乔瑾年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许沐白赶紧中断话题，“对了，爸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你爸呀，去前边□□联了。”

叶清说的时候还给许沐白指了指方向，“就前面那里一堆人挤着的地方。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我都说了直接店里买那种印刷的就行多方便，他非要买现写的，说什么有墨香，有年味，老古板，他要买就让他自己折腾去，才懒得管他。”

见叶清转移目标数落起许父，许沐白识趣地没帮许国军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给许父道了个歉。

叶清买的坚果装好了，摊贩递了过来，许沐白伸手接过习惯性掏出手机就要扫码付款，叶清却一把将他手按住。

“老板，付现金。”叶清说着掏出两张一百的递了过去还不忘教育许沐白，“买东西就该付现金这样才有购物的乐趣，别整天手机扫来扫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许沐白：“......”

刚才是谁才吐槽他爸弃新图旧是老古板，怎么下一秒自己就——

不过这话许沐白只心里想想，面上被教育了也不得不附和着说，“是是是，您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