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格如脸色发冷，她缓缓停下脚步，站到郭婉珍面前。

谢格如比郭婉珍高一点，郭婉珍又被丫鬟们压着，一时不能动弹，只能从下往上瞪谢格如，发现她平静的脸上，风雨欲来。

郭婉珍本能地往后一缩。

“郭小姐，那日你说我是不要脸的娼妇，我听懂了。但我当日没跟你计较，就不会后面再做手脚。”

谢格如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云晴一听就急了，连忙去看那日跟着去了怀德将军府的云香。但谢格如被骂的时候，云香那并不在场，这是头一回听说谢格如被如此欺辱，也是又震惊又愤怒。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关心。”谢格如继续道：“但是，今日你打到我府里，若不是我机敏，此刻我可能已经受了伤，甚至被你刮花了脸。”

“这个账，我记下了。”说着，谢格如猛地贴近郭婉珍，在她耳边低语：“郭婉珍，你日后如果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麻烦和灾祸......”

“不用怀疑，那就是我做的。”

谢格如的声音像是不知哪个世界来的女鬼，又哑又暗，一时间把郭婉珍吓到动弹不得。

“郭婉珍？！”

突然，屋外传进一道震惊的声音。

谢格如皱眉，眼看着她妹妹谢格兰“跑”了进来，见到真是郭婉珍，立刻满脸不屑。

她怎么忘了，谢格兰和郭婉珍十分不对付，每次见面，两个小丫头都要对上几句。

谢格兰见郭婉珍被压着，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跳到谢格如面前。

“姐，我听说那日郭婉珍......骂你来着？”

谢格如没说话，谢格兰又扬起下巴，挑衅郭婉珍：“你是来道歉的吗？这大早上的过来，也太没规矩了。”

“我道个屁歉！”

不知道是丫鬟们看着郭婉珍太久，还是郭婉珍见不得谢格兰。她说着话，猛地一挣，竟然甩脱了丫鬟们，直直撞进谢格兰怀里，直把她撞到在地。

谢格兰刚刚还神气的很，这会儿被撞了个大马趴，甚觉丢人，脑子一热，谢家那些规矩全都不管了，就要上手打郭婉珍。

郭婉珍立刻一个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却被谢格兰的丫鬟一招“掐字诀”，疼的小脸皱起来。

其他丫鬟们有的帮谢格兰，有的劝郭婉珍，还有云晴趁乱出黑手，众人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谢格如看了会儿看不出结果，默默转身，扶着云香的小手回到椅子上。又喝了杯茶，直等他们头花都扯掉了。

谢格如扶扶额，一拍桌子——

众人没有反应，就她手疼。

谢格如揉揉手，气沉丹田道：“你们再在我这里闹，我现在就去找夫人和忠勤伯夫人过来，好好看自家的女儿什么样！”

谢格兰和郭婉珍终于停下手，她们虽然没有挂彩，但头发妆容也都乱了，却没人去管，仍气鼓鼓地瞪着对方。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子怎么见人？”谢格如说：“云香，你带她们下去，重新梳洗了再过来。”

云香应是，走到谢格兰和郭婉珍那边。

谢格兰没出声，郭婉珍黑着脸，对谢格如说：“你说不是你，但那日其他事不说，我那句话，除了你和锦玉，没人听到。”

谢格如一挑眉，谢格兰先开口了：“冯锦玉？怎么就不能是她传了你的坏话出去？”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

“怎么就不会？”谢格兰立刻反问，她小小年纪，一副经历过世态炎凉的模样。

“别说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也多的是你死我活的。你和冯锦玉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懂。”

谢格兰还要回嘴，谢格如走过去把妹妹往后拉，对郭婉珍道：“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冯锦玉，但我知道，人会变的。尤其是在利益面前。”

郭婉珍眼神一闪，似是挣扎，而后咬咬牙，开口道：“不用你管！”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了。

谢格兰还气呼呼的，被云香和她自己的丫鬟劝到内室梳洗。

其他人开始收拾残局，谢格如略一思索，把云晴喊过来。

“我听云香说，之前招惹她的婆子，后来又找过你们麻烦？”

“是。”云晴说：“小姐放心，被我骂回去了，她怎么能知道是我们传的坏话？我当时可是托了好几层人传的话。”

“人越多，漏洞越大。”谢格如摇摇头：“是我疏忽了。”

“可那婆子最近没找我们麻烦了。”

“你说谢家的规矩，会让没有请帖的人就这么进来？哪怕是我的院子？”谢格如回忆：“下人通传的时候，郭婉珍可是都到内院了。”

“您是说，是那婆子把郭小姐放进来的？这可怎么办啊！”云晴慌了：“那婆子跟夫人房里的妈妈有点关系，不好直接打发呢。”

云晴想到这里，急的转圈，被谢格如一把拉住。

“别转了，头晕。你先过来给你小姐揉揉腰吧。”谢格如扶着云晴，慢吞吞往屋里走，脸上不见丝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