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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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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住手!”

金田一声嘶力竭地喊着。www.maxreader.net

凶手听到他的吓阻声,不禁停止手上的动作,猛然回过头来。

“住手!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你已经输了!”

金田一滔滔不绝地说道。

(总之,要先阻拦他动手,如果让他点起火苗,一切就来不及了。)

教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所以金田一不敢大意。

其实金田一早就预料到在解开谜底的同时,凶手会往教堂有所行动。

因为凶手最后一定要湮灭自己犯罪的事实,而除了放一把火,将全部烧成灰烬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不久,所有人都会来这里,只要拖延一点时间,事情就会出现转机。只要大家知道了凶手的真面目,凶手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

“我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一切是你一手安排的诡计,快把打火机扔掉!”

金田一一面说,一面慢慢走近凶手。

然而凶手一言不发,只是以他冰冷的双眼直瞪着金田一。

“阿一!”

就在这时候,教堂外传来美雪的叫声。

金田一清楚地听到众人杂沓的脚步声,但他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怕只要眼光稍微转移,凶手就会逃得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怎么会?”

“这不是真的吧?”

当众人见到教堂里的光景时,惊讶声也纷纷响起。

“金田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声询问的是大野公平。

“就如你所看到的。”

“可、可是,这家伙不是已经……”

富永纯矢惊愕地睁大双眼。

“喂!金田一,你能解释一下吗?”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冢原和花村同时开口问道。

过了一会儿,金田一才沈稳地回答所有人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他就是杀死那‘两人’的真凶,也就是‘午夜零时的恶灵’,你说是吧?椎名真木男!”

被指名道姓的椎名,眼中流露出十分绝望的神色。

2

“怎么会……他的确被吊死了,还吊在那根横梁上的啊!为什么?”

川岛丰指着教堂天花板的横梁问道。

“那是假的!他演了一出上吊的戏,电视连续剧里不是常有类似的情节吗?”

金田一紧盯看椎名的眼睛,现在椎名的手上还紧握着打火机。

(椎名自己应该也在和引火自焚的恐惧感搏斗吧!只要他稍微有一点犹豫,应该就不会太冲动。)

“但、但是,他是怎么将自己吊在那么高的地方?况且又没有梯子,他怎么可以办得到呢?”

新谷百合难掩兴奋的情绪,她急着想知道答案。

“其实仔细想想,这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就像我这样做的话……”

金田一边示范边解释。

“首先,他将赤裸的上半身绑上绳索,实际上那条绳索是用来支撑身体的重量。绑好身体后,再用另一条比较短的绳索缠绕在脖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上吊一样。绑在脖子上的绳索当然是用另外一条,所以和身体的重量没有任何牵连。如此一来,一切就准备就绪了。然后,他把身上的绳索一端系上重物,抛掷到横梁另一头,绳索便挂在横梁上,再除去绳端的重物,用力地上下拉动绳索,这样一来,身体就能慢慢吊上去了。虽然有些吃力,但椎名的身材瘦小,体重较轻,再加上他所使用的是方便滑动的尼龙塑胶绳,所以还是可以办得到的。等到差不多上升到接近构梁处,再使用扣环固定住绳索,最后穿上衣服遮盖身体上的绳索,一具上吊的尸体就完成了。椎名之前就故意在脖子上绑着另外一条短绳索,因为他留着长发,所以即使脖子后面稍微露出支撑身体的那条绳索,也可以用头发来遮掩,搞不好你就是为此而留长发的吧!椎名,对吗?”

椎名不答腔,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金田一。

金田一继续说道:“他那张看起来十分惨白的面孔和紫黑色的嘴唇,全都是化妆的效果,他应该是照着电视连续剧的情节如法炮制。没有人会仔细查看一具吊死的尸体,而且又是在这间昏暗的教堂内,就算细看也只是看到一具上吊的尸体而已。椎名,你真是胆大心细呀!这些全是你一手导演出来的,而且也可以说明为何‘沙雪’上没有留下脚印,因为一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人来教堂。你一定是在白沙开始下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吊在横梁上了。就算你从窗户看到白沙落下来的情景地无能为力,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谁才会注意到教堂灯还亮着而跑进来。如此一来,便产生了对你不甚有利的‘不可能杀人事件’。”

“但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吊在那么高的地方?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冢原不明就里地喃喃问道。

“这随便想也知道嘛!他不想让任何人碰他,或是把他放下来。”

金田一一边盯着椎名,一边用手指着横梁。

“那根横梁距离地面至少有六公尺,椎名吊在上面,脚尖距离地面也将近四公尺,所以如果我们没有梯子,是绝对没有办法将他放下来,也无法触碰到他。”

“啊!这么说来,难道梯子不见一事,是……”

冢原顿时恍然大悟地提高嗓门。

“是呀!椎名是为了要让自己演出的‘假上吊’不至于穿帮,而故意将梯子藏起来。当初我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凶手是在冢原舍监整理完花草后,就利用梯子把尸体吊上横梁,因为梯子在那天早上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因此这样的推测是合乎常理的。可是,在这个情况下,又产生其他的疑问。那就是‘为何凶手在犯完案后,又刻意把梯子搬离现场,而且特地把梯子藏在某个地方’?凶手拿着那么笨重的梯子是非常吃力的事,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就糟了。所以为何凶手会不辞辛劳地搬动梯子,其中的原因实在令人费解。”

金田一停了一下,仔细地观察椎名的表情。

椎名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既不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握着打火机站在原地。

但是,他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原本眼中流露出凶狠的暴戾之气,已经慢慢淡了下来,而且可以看出握着打火机的那只手的力量减弱不少。

(再一会儿,只要再过一会儿,椎名自焚的决心就会彻底瓦解。)

金田一想要乘胜追击,于是继续说道:“认真思考起来,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关键就在梯子上,我会把目标瞄准在椎名的身上,也是因为梯子的缘故……川岛丰。”

“是!”

川岛忽然被金田一直呼其名,不由得像小学生般必恭必敬地回话。

“你曾在‘试胆大赛’的中途,利用梯子爬上椎名二楼的房间窗外,制造鬼火吓人吧?”

“咦?啊!不……”

川岛回答得结结巴巴,金田一见状又马上追问:“富永有看到你搬动梯子。你在当晚冢原舍监整理好花园后,就把梯子搬出去了。然后,你在‘百日红’隔壁房间,也就是椎名住的那间‘金木樨’下面放好梯子,慢慢爬近靠窗的地方,用手电筒或是什么道具作成鬼火在窗外飞舞,想要用此来吓椎名,对吗?”

“是……是的,所有经过就像你所说的。”

川岛以紧张的声音承认了。

“你把手电筒放入袜子内,再用线绑住,垂吊在捡来的树枝上。你本来是计划如果能让其他人从‘百日红’的窗户看见鬼火,是最好不过的事,可以掀起‘试胆大赛’的高xdx潮。但是由钥匙孔根本看不见北侧窗户的鬼火,而东侧窗户下又是池塘,所以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在‘百日红’的隔壁房间,也就是椎名的南侧窗外制造鬼火。而且你知道椎名没有参加‘试胆大赛’,还知道他会在半夜十二点左右起床温习功课,因此当他看见鬼火,一定会惊慌地飞奔到房外,那些参加‘试胆大赛’的人也会因此骚动不安。可是没想到之后真的发生了杀人事件,川岛害怕我会怀疑他是凶手,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

“可是……金田一,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富永从旁插嘴问道:“你不是也从‘百日红’的钥匙孔看到窗外的鬼火吗?”

“这件事就由椎名来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

金田一说着便走近椎名。

椎名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悲伤的目光注视着金田一的动作。

(椎名是一手策划这个杀人计划的凶手,就算地想自我了断,但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被人识破之前,椎名应该是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性命的。)

金田一又同椎名走近一步。

“‘百日红’的窗外并没有鬼火,自始至终,鬼火都只在你的房间窗外出现,所以你会惊慌失措地冲出房外,这是可以理解的。不管你是否早已下定决心犯案后要自我了断,但是在杀了人后,马上就看见鬼火,当然也会让你心生恐惧。”

“这到底要怎么解释?我实在……”

金田一制止了富永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总而言之,事实就是这样。那时候,我和加藤从钥匙孔里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百日红’屋内的真实景象,而是隔壁房‘金木樨’,也就,是椎名房内的情景。”

3

“椎名房内的情景?”

富永不禁提高嗓门,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金田一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下去:“那时我所见到穿着病患服装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椎名本人。森村的尸体也不是在‘百日红’里,而是在‘金木樨’房内,所以当我们开门之后,才会产生‘凶手和尸体怎么会无故消失’的疑问。因为这两者本来就不存在于‘百日红’内,而是从头到尾都在椎名的房间里。”

“可是阿一,你怎么可以从‘百日红’的钥匙孔,看到‘金木樨’内的情形呢?”

美雪不禁开口问道。

富永也跟着说:“是呀!这不是很令人费解吗?”

金田一又再走近椎名。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请仔细想想这两个紧邻房间的陈设位置。‘百日红’的房门正对面是书桌,旁边放着床铺,最里面则有窗户。相对于此,隔壁的‘金木樨’则是从门口进去,可以看见放在右侧靠墙的书桌,旁边是床,窗户在最里面,也就是说两个房间里的摆设,正好形成九十度回转。另外,在靠近‘百日红’房间入口处,有一扇隔间门可通‘金木樨’。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从‘百日红’隔间门的钥匙孔看见‘金木樨’房内的情景。”

默默听着金田一陈述的椎名,脸上明显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椎名拿着打火机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而且刚才那副顽强的样子,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田一,等一下!”

富永突然冲向前,站在金田一面前。

他是一个爱好推理的狂热份子,尽管眼前有一个全身淋满汽油的危险人物,但富永完全不放在眼里。

“也许事实真知你所言,但该如何解释才合理呢?你的意思是指‘百日红’入口处的门,和房里的隔间门之间有什么玄机吗?”

“是的,当时那两扇门的钥匙孔的确藏有玄机。”

“是什么?”

“就是像内视镜之类的神奇道具。”

“内视镜?你是说检查内脏用的医疗器材?”

川崎马上提高音量问道。

“是的。我之前到‘不动综合医院’给川崎老师检查胃部时,川崎老师在我嘴里放进一个有如小型望远镜之类的仪器,也就是内视镜。内视镜伸出一条黑色的管子,透过它就可以观察胃里的情形了。我当时就是这样让川崎老师检查我的胃,如果没有这项器具,根本无法得知体内的情形,所以我才愿意试试。川崎老师,你觉得如何?如果把这种内视镜放在隔间门及房门钥匙孔处,不是可以由‘百日红’房外清楚地看见‘金木樨’房内的情景吗?”

“嗯,可能性很大。”

川崎干咳了几声才回道:“内视镜是由极纤细、透明的玻璃纤维制造而成的长管,可以任意调整角度来插入胃中、直肠,将患部情形透过手中的摄影镜头而一目了然。因为粗细不同,其中也有正好符合钥匙孔大小的尺寸。最近性能又改良不少,不管角度多大,或是明暗亮度,都可以藉由内视镜清晰地显示出来。可是……金田一,要怎么样才能利用内视镜连接两个钥匙孔呢?”

“这很简单呀!首先以胶布或是按着剂固定住摄影镜头,摄影镜头当然是固定在房内的钥匙孔上,再把另一端放入隔间门钥匙孔内即可。”

金田一神情严肃地看着椎名。

“椎名,你在做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正好是我们在准备集合,即将前来举行‘试胆大赛’的时候。因为‘试胆大赛’是每年固定举办的传统活动,你知道会往八月十五日这天半夜零时准时进行,所以利用这一点来实现你的计划。至于森村,恐怕早在这之前就被你杀害了,你让我们看到他的脖子上缠着绳索绞死的情景,只是你计划中的一个节目。当你听到我和加藤看到那一幕所发出的惨叫声时,你马上由隔间门的钥匙孔拉出内视镜管线。”

“哦!原来那时发出的奇怪声音就是这个缘故。”

美雪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

“是的,那是内视镜摩擦钥匙孔的声音。”

“金田一,可是……”

川崎不解地插嘴进来:“你也见过那种内视镜嘛!前面不是有个类似麦克风大小的摄影镜头装置吗?那椎名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当时在‘吱吱……’声之后又发出‘咚’一声就是解答。事实上,当我要冲进房内时,加藤也抢着挤进来,就在进门处我差点被垃圾筒绊倒。我隔天早上又去‘百日红’一次,环顾整个房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直到刚才我才终于了解,原来是垃圾筒的位置不一样。因为我晚上进房时,垃圾筒是置于靠门的右侧,也就是隔间门的下方处。但隔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它又回到原位,和我们一开始来到这栋宿舍时所见一样地放在书桌旁边。”

现在,金田一和脸色铁青的椎名相距只有两公尺左右。

“椎名,是你移动了垃圾筒的位置。将垃圾筒放在隔间门的钥匙孔下方,是为了要隐藏还遗留在‘百日红’房内唯一的‘道具’。”

椎名依然没有答话,金田一于是继续说出他的推论:“你使用器具把由自己房间穿出去的内视镜管线切掉,不过这样一来,就会如川崎老师所言,剪断的前端部位摄影镜头会掉在房内乱滚。所以,你才会考虑到用又大又深的垃圾筒接住摄影镜头。当然罗!为了使掉落的声音尽可能不被我们听见,所以你事先在垃圾筒内铺了一层纸降低音量。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听到‘咚’的声音,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糟糕的是在后面,你因为挂念着垃圾筒里的东西,所以之后进房取回道具时,又把垃圾筒摆回书桌旁,但如此一来,反而变得更突兀了。”

金田一说到这儿,椎名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坐在地上。

瞬间,金田一俐落地上前一步,迅速抢下椎名手中的打火机。

“完了……我完了!死不成了……”

椎名的嘴里喃喃念着这几句话。

这时,金田一才松了口气说:“终于让‘死人’活了过来!”

4

椎名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直盯着金田一。

“一开始我就有心理准备会落到这种下场,这都怪我自己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所以才拖到现在……”

“我想没有人不怕死亡的,只要时间一长,你一定会打消自焚的念头。”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椎名带着既哀怨又无奈的声音说道。

“不对!你和海老泽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金田一定定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椎名。

“如果你真要道歉就要好好活着。等海老泽恢复意识时,再好好向他道歉。你现在就死的话,到时不就无法表达你的歉意了吗?对了!你先向海老泽的姊姊道歉如何?”

“咦?海老泽的姊姊?”

椎名狐疑地看着金田一。

“就是厨师新谷百合小姐。她结婚了,所以才改姓。”

椎名一听,立刻跪下来,并将额头贴在地上。

“对不起!请原谅我!都是因为我,才会让海老泽……”

此时,椎名的眼眶盈满泪水。

“别这样!”

百合顿时手足无措。

“我真傻!我……”

椎名吸着鼻水,声音嘶哑地说:“海老泽和我从国中开始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相信他也一直把我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因此他才会告诉我,他的志愿是想当个小说家。他想成为像赤川次郎一样的名侦探小说家,所以邀我一起尝试创作小说。每次从补习班下课后,我们会先一起到咖啡店坐坐,讨论一些推理情节……日子过得非常快乐。那时候,他用自己辛苦存下来的零用钱买了一台个人电脑,我们用那台电脑开始将两人一同构思出来的故事写下来。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来写一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书。’

海老泽常说:‘现在写的这本书只有我们两人才有,但是日后它一定会出现在书店里。’

我也很快乐地活在他的梦想中,因为要是真的能实现就太好了。

一直到他自杀之前,我真的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是真的!

但是,我却背叛了他!

让我最好的朋友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

啊!

“椎名激动地捶着胸口,满脸尽是眼泪和鼻水,他用硬咽的声音说:“我不是因为父亲是森村及加藤他们父亲的部下才这样做,我只是很畏惧那两个人,假如我不欺负海老泽,我怕自己会变成他们欺负的对象,所以我才……我真是个懦夫!我是人渣!我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请便啊!”

百合冷冷地说。

“百合小姐,请你原谅我,我还偷了海老泽的遗书。”

“什么?”

百合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海老泽在学校上吊自杀时,我刚好也在学校里。当体育老师将他从树上抱下来时,我也在场。我发觉他已经没有意识……害怕他万一在遗书中提到我的名字……于是,我偷偷地从他的口袋中拿走遗书。”

椎名颤抖着嘴唇,继续说道:“我在家里打开那封遗书时,双手不停地发抖,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当我念着遗书上的文字时,整个人才渐渐清醒过来。遗书中,海老泽对我没有任何憎恨的词句。我一直以为他最恨我,没想到不只是我,连加藤和森村的事,他也丝毫未提,他只是向他的母亲道歉……此外,他还写到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创作。他写道:‘能写下这本书非常高兴,就请椎名继续完成吧!’

我那时真想死掉算了,但又想到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的话,便留下得意洋洋的森村和加藤。

最差劲的人的确是我,但是他们两人也和我一样不可原谅。

没错!

当初要我去逼迫海老泽的主谋就是森村和加藤,所以绝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们,不能让他们就此逍遥法外!

于是我决定先杀了他们之后,再引火自焚!

“其他人都不发一言,只是倾听着椎名哀伤的告白。虽然没有人会原谅椎名所犯下的罪行,但是对现在悲痛逾恒的他,却又心怀一份怜悯之情。”

我也曾因身为杀人犯而挣扎,心想不如自杀算了。

但是这样一来,我的家人怎么办?

父亲势必要辞掉医院的工作,而且妹妹在学校里也会待不下去,不是吗?

不仅如此,以后不管他们走到哪儿,一定会被当作是杀人犯的家属,而被大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父亲找不到工作,妹妹也要一辈子背负着‘凶手的妹妹’这个标记生活,因此,我决定不让这种事发生。

做错事的只有我一个人,跟父亲和妹妹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我才会想出先杀掉加藤和森村之中的其中一人,然后再伪装成自己也被杀害。

最后将剩下的那个人解决掉之后,我就可以安心地死掉……

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不是吗?”

“椎名,内视镜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是从医院里偷出来的吗?

“川崎困惑地询问。只见椎名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

我请父亲带我到医院参观时,偷偷将医药库的钥匙印在模型粘土上,然后自己再重打一支。”

“没想到我们医院的管理这么差!

“川崎一边摇头,一边嚷道。金田一随即向呜咽中的椎名问道:“椎名,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椎名默默抬起头,用那无神的双眼看着金田一。

“就是让凶手和尸体同时消失的这个诡计,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当时我明明从钥匙孔看到凶手和尸体,开门后却又不见踪影,我还真的以为是在变魔术呢!椎名,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基于何种理由而设计出这个诡计的?”

“想到这点的人不是我,而是海老泽。这是我们在共同构思那本侦探小说时所想出来的……”

椎名垂下头时,串串的泪珠也随之滚落脸庞。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金田一轻轻地敲了自己的头一下。

“阿一,是怎么一回事?”

美雪睁大眼睛,十分好奇地问道。

“这个计谋是椎名为了要替自己留下一些‘暗示’,也就是为了要告诉海老泽,这个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就是椎名。”

“暗示?”

“没错!这个计谋是为了有一天当海老泽醒来时所设计的,也就是椎名留下的‘遗书’。”

“计谋变成遗书?”

“是啊!如果有一天海老泽清醒过来了,他一定会知道当初逼他走上自杀这条路的三个人都被人杀死的消息。而且海老泽一定会详加调查,然后会发现自己所想出来的情节竟被用上了!这世界上知道这个计谋的人只有海老泽,以及和他一起构思那本小说的椎名。总而言之,这是椎名所埋下的伏笔,他故意要让海老泽知道杀掉加藤和森村的人是他。椎名,我说的没错吧?”

“嗯,你说的完全正确。你比我们小说里所写的侦探还要厉害。”

椎名歪着嘴角,好像是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一直希望海老泽能来责备我……我为了帮他报仇而杀了森村和加藤,最后也准备把自己杀了……我真的好希望他能来责备我……”

“真受不了你们这群人!”

一旁的花村突然迸出这一句话。

“你们不是将当医生视为终身的职志吗?为什么这么轻生呢?竟然还留什么遗书!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些什么……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立志要当医生的?”

“花村老师,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大野说完后,表情十分痛苦。

“我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知道将来一定要当医生。我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观念,更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所以即使想做别的事,到最后还是又回到原点。像我原本想当个建筑师,所以很认真地去念有关建筑方面的书籍。而且当初我除了去考医学系以外,也去参加建筑系的考试,而且也通过了,但最后还是来到医大就读。‘fhs’对我来说,是一段充满痛苦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我还是又回来了。不管是打工或做什么都好,我替自己制造许多理由,然而终究又回到这里来工作,总觉得这样一颗心才能安定下来。或许对我来说,只有这个地方可去吧!”

花村不悦地挑起眉毛反驳道:“你是基于这种心态才想当医生的吗?你不是因为要帮助那些因病而哭泣发愁的病人才想当医生的?我的父亲就是一位医生,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时间回家,他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在我国中时他就因为过度操劳而病逝了。所以我小时候的志向就和你们完全相反,只要不当医生其他什么都好,最后我当上了老师。但是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能当上医生就好了。这种矛盾的心情,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至今,我仍怨恨父亲把病人看得比家人还重要,所以我才会来‘fhs’教书。我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有心想当医生的孩子们达到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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