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未到,我便已然到了演武场。手里的包子还是热的,可偃玉却不在,只有司音一人,端坐在桌前品着茶。说来,我对她是有几分怕的,虽说总是那笑意吟吟的样子,可背后的弯弯绕却太多,都把空青带坏了。
“小欢儿,来坐下。”她招呼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落座,把包子捧过去,带都带了,
“司音,你吃包子吗?”
她看看我,那目光总让我脊背发凉,
“包子倒是不吃,还有红豆蒸饼么?”
有……我只好从须弥戒指里拿出来,又用真气加热。她看着我手上那戒指,眯了眯眼。
“这……是空青给我的,不是我拿的。”
我小声。
“这我自然知道。”
她笑笑,
“有了这戒指,不管你身在何处,凭上面的一抹神识,空儿都能找到你,却是方便。”
哦?还有这个作用。
“就是不知道,小欢儿是不是也想时时刻刻知道空儿的行踪,也好去寻她呢?”
这……我倒是没想过,总觉得有几分不妥,像时刻监视着她似的。
“这天界啊,虽看似平静,但那邪仙散修也不少。空儿身份尊贵,长相又出尘,难免有人会起些念头。你说万一碰上修为比她高的,被掳走了,可何处去寻呢?”
司音似在循循善诱,可这话又有几分蹊跷。若空青被掳,以她和偃玉的性子,不早把这三界掀个地朝天,又如何会等着我去寻她呢。
我盯着她,眨眨眼,抿着嘴没说话。
“呦,长进了,却是不好哄骗了。”
司音又恢复了那笑意吟吟的样子。
“小欢儿我问你,我们三人联手骗你,可生气了?”
我一愣,这话题转的倒快。可她们的苦心我已经明了,与空青也早把话说开,心里便没有那怨气疙瘩了。
“一开始是有些气,觉得你们三人不该如此哄骗我。可后来便也想通,空青这人,性子本就压抑沉闷。若旁人是做一说十,而她,怕是做了十二分,却一分都不讲。她心心念念,皆是为我好,而你们,自是担心她。我又何来生气一说呢。”
司音听完,倒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可知,空儿那掌心红痕从何而来?”
这我倒确实不知,只好摇头。
“还不是你那血。”
血?说来……我划伤手的时候,确实有血滴落在了她那手上,可也不至于留了痕印啊。
“你自月老那继承修为,便也带了他那古怪的功法,滴血为印。而昨日你与空儿对练便伤了她左肩,导致她真气受阻,才时时无法运功调息。我与偃玉本想昨日便叫你帮她运功修复,谁料空儿不肯。我倒问你,空儿这伤,现下可好了?”
她一问,我自是一愣。我昨日还怪她不运功修复是因那苦肉计,可现下看来,她确实有难言之隐。而若不是我半夜私自为她治伤,她更是对这事儿只字未提。那百转千回的心思,怎么就学不乖呢。
“空青的伤,我已帮她治好了。”
我回答,
“只是不知,我这功法有什么古怪,为何又害她不能恢复呢。”
“这倒说来话长,你只要记住,你那真气外放的法门,被你击中的人会血流不止,真气亦被压制。除非他修为胜你千百倍可抹去禁制,否则非你亲手治疗不能好,便是了。”
“可我……昨日只是用那鹰爪钳住她,并未放真气啊。”生怕伤了她,我连力都未敢多用。
“你才得了月老修为,情急之下难以控制力道,倒未必是故意。”
司音倒没打算怪我。
“可空儿那伤,却是真。三孔洞穿肩胛,血流不止,要不是我摁着偃玉,你怕是见不了今日了。”
依旧是那笑意吟吟的样子。
我回想起她昨日那模样,明明伤了,却还要护着我,这人,真是傻透了。
“小欢儿,想来,你也不想真气外放时伤了空儿,是不是?”
我点头。
“那我若有个法子,让你能护她周全,不再被你真气所扰,你可愿意?”
又点头。
只见司音翻手,摸了个两个玉瓶,又拿了把匕首,拍在桌上。那匕首寒光闪过,我不禁咽了下口水,这是……要宰了我?
“小欢儿莫怕,只需取你一点心头血便可以。”
心头血?
“七经百脉汇于心,而真气通气海,无血脉也不能输送至全身。所以心头血便是真气之源,也是你生身之本。你只要将这一滴心头血,嵌入空儿那掌心。那她运功之时便自然带上了你的真气,那禁制,便也就破了。以后就算你们二人比试过招,她也可自行调息,不会再受那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