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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互相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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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中秋赏月】

晏橙第一次见景铄那年, 十六岁。www.zhongqiuzuowen.com刚上高中。

景铄是B大高材生, 物理学尖子,程康远托关系高薪聘请来的家教。

晏橙的专属家教。

程家三个孩子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 并没有像所谓的富人家孩子那样娇养溺爱着。反倒是比普通孩子活的还要辛苦。正因为他们出生的家庭不是普通家庭,所以他们注定不能普通。

程康远不太关心孩子们的生活问题,他比较大男子主义,觉得这些都应该是晏兰青负责的。而作为父亲, 他需要做的就是督促孩子们的学习以及能力培养。

晏橙的成绩并不差, 但跟名校毕业的哥哥姐姐比起来, 他确实不够优秀。尤其是理综,理化生三科给他的总成绩拖了不少后腿。这让一向严格要求孩子的程康远愁坏了, 最后拜托了一个在高校当教授的老朋友给他找来了三个学科的顶尖学生。而景铄,则是负责教物理的。

也是其中最年轻最帅气的老师。

少年时代晏橙朋友成群,但跟他关系最好的还要数五毛和安俊。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

得知他进入了新一轮的家教生活, 他们还在旁边笑话他, 给他气了个够呛。

他们三个能玩到一起去, 除了年纪相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世也都相当,彼此脾性比较合得来。

五毛家里是做食品生意的, 跟程家有着密切的合作。而安俊家是从政的,并且还有着一定的实权。三个孩子凑一起,各家家长也十分赞同。毕竟这个社会,关系就是一切。

家教生活虽然比较枯燥,但对晏橙来说也不算难熬。因为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他表面上遵从父亲的安排, 其实内心里被压迫的自己却一直想要反抗。

他无声地咆哮,想要自由。

那时候父亲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严厉的样子,除了成绩别的什么都不关心。而晏兰青精力有限,她还有大儿子和女儿要操心,所以有时便会忽略晏橙。这让处在青春期的晏橙总是会觉得孤独。

景铄是一个很负责任也很懂得方法的好老师。他的大多数孤寂的时间都是跟景铄一起度过的。

因为他成绩最差的一科便是物理,这让景铄费了不少力。

晏橙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景铄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夏日午后他的一个笑容,也或许是他讲解题目时专注的神情,又可能是在他压力过大撕书发泄时的一句安抚。总之,生活中只有篮球和学习的晏橙,开始懂得了另外一种陌生的东西。

那时的他对一切都是懵懂的,也不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是多么奇怪的事。可这在五毛和安俊看来奇怪极了,甚至安俊还将此当做趣事总是笑话他。

这让他心里很不适。

少年身体里流着的血液都是冲动的,所以在一次课程结束之后,他对景铄说了自己的喜欢。那时的他紧张不安,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景铄眉间闪过的一丝厌恶。

景铄温和地说:“谢谢你。但我们只是师生,也只能是师生。你目前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很官方又很无情的回应。

他有些失落,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景铄收拾东西下课离开,开门时程康远就站在门口,表情阴晴不定。

后来景铄便再没来过。

那之后家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程康远怒不可遏,随手抄起的棍子都被他打折了。晏橙满身伤痕,但依然坚持。

他在家里轰轰烈烈地出了柜,闹得鸡犬不宁。

他以为是父亲辞退的景铄,却不知是景铄主动提的辞职。

他满心苦闷无处诉说,五毛和安俊便成了他的树洞。五毛劝他看开点放手算了,安俊却是痞痞地笑了。

“兄弟,这事儿我帮你。”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是所有人痛苦的开始。

他喝醉了去B大找景铄,而景铄也直截了当告诉他。他不喜欢他,他讨厌他,他觉得同性恋恶心。

很恶心。

他在酒吧里烂醉如泥,彻底放纵自己,似乎想通过酒精来祭奠这不曾存在过的感情。后来他醉死过去,不知道安俊叫来了景铄。

出于最后一点师德,景铄把他送去了最近的酒店。

如果晏橙知道在他二十二岁这一年会爱上一个叫余书衔的完美男人,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成为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美好过往的利剑,那么他宁可自己真的喝死在酒吧里。

***

对于晏橙的问题,余书衔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因为家里条件一般,所以大学时景铄一直有做兼职勤工俭学。家教也做过一段时间,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

晏橙淡淡笑了下:“瞎猜的,一般像你们这种学习好的大学的时候不是都出去做家教吗?”

余书衔挑了下眉:“看来你常年在国外生活并不了解国内的大学生。也不都是做家教。比如我,大学就开始参与小公司的设计项目了。赚来的钱可比家教多得多。”

晏橙闻言也笑了,忽然说道:“阿书,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余书衔觉得今天的晏橙十分奇怪,总之跟以前的他很不一样。他笑了下看他: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晏橙耸了下肩:“没什么,可能是今晚月色太美,发神经了。”

确实,中秋夜的月亮又圆又亮,挂在天边好似散发着光辉的银盘。月光倾泻而下,似乎给冰冷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细纱。

余书衔嘟囔了一句“神经病”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开车这件事上。

路上的时候晏橙再一次提议带余书衔去他家,余书衔确实从来没去过他家,便点头同意了。

到了之后余书衔才知道,果真像晏橙说的那样,他的家真的很大很豪华。

到底是资本家的儿子,吃穿用度都是极尽奢华。让他跟自己住在一起好像还真的委屈他了。

五百平的大平层,漂亮得就像是电影里的房子。晏橙说这房子是他二十岁生日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光是装修费用就花去了将近三百万。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真是够会享受的。

晏橙没有收藏酒的习惯。因为这家他基本不怎么回来住,所以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晏橙给楼下便利店打了个电话,很快店员就送货上门。

除了一些小零食,其他的就都是啤酒了。

今晚月色很美,这房子也很漂亮,确实让人想要好好享受一番。最后两人坐在小阳台上,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时不时地还碰下杯。

翻滚着气泡的酒液混合着甜腻的月饼在口中化开,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原来你喜欢豆沙馅儿的。”晏橙看着手里被切开的小小一块的月饼,“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甜食呢。”

余书衔笑了:“我喜欢的甜食不多,不过跟红豆有关的我都比较偏爱。”

晏橙挑了挑眉:“我又了解了你一个喜好。”

“你呢?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晏橙说道,“小的时候我父亲对我们管理很严格,像这种高热量的食物是碰都不让我们碰的。小的时候还馋,大了没人管了也就不想吃了。”

“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

晏橙张扬自由活的轻快又恣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严苛教育下养出来的孩子。

晏橙手里握着一听啤酒,轻轻晃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身体向后倚在靠背里,笑着说道:“我也是这几年在国外野的。没人管我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晏橙侧过了脸,看着余书衔,淡声道:“书衔哥,跟我说说你小时候吧。”

余书衔挑了下眉:“我小时候有什么可说的?”

“徐司哥说你以前特能打架。”

余书衔失笑:“那也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上学的时候徐司特怂,属于又熊又不老实那一类的。我要不罩着他,他就被人打死了。”

“那你家里呢?是什么情况?我今天去了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也没什么稀奇的。”余书衔的语气稀松平常,“我爸死的早,后来我妈改嫁,所以我们的家庭是一个重组家庭。你今天看到的男人不是我亲爸,是继父。他们俩结婚后没多久就又生了个孩子,也就是我弟景铄,比我小五岁。”

“两位长辈比较偏爱我弟弟,所以其实我的童年过得也不是多开心,但也就那样。所以我跟家里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亲近。我们家条件一般,倾尽所有也不能供养两个孩子出国留学。而景铄从小就聪明,比我会读书,所以父母的意思是要把钱留着给我弟弟留学。对于这样的安排我并不觉得奇怪,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书衔垂下了眼。过去了那么多年以为已经不会在意了,可再次提起还是会这么难受。

“只是什么?”晏橙皱眉问道。

“只是他们不应该动我父亲的抚恤金,这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余书衔淡淡笑了下,“当时年轻气盛,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开始自己打拼自己讨生活。”

晏橙紧紧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余书衔的手。

余书衔深吸一口气:“像电视剧里那样跟奇葩家人撕破脸皮破口大骂,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知道这样做不对,甚至还对我很是愧疚,可他们还是照做不误。我累了,懒得去计较这些,所以这些年除非必要我都很少回家。谈不上什么怨恨不怨恨,原谅不原谅的,我只是对亲情不再期待了。”

顿了顿余书衔又说道:“可能这个家,也就只有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才有点家人的样子。”

晏橙脊背一僵,默默地垂下了眼。

【二更再出事端】

在这个中秋之夜,两人聊了很多。

他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彼此竞赛一样说着自己儿时的趣事。似乎想通过只言片语去了解那个陌生的、更为年轻的对方。

而晏橙也从余书衔的话中得知,景铄对于他的意义很不一样。不仅仅是弟弟那么简单,甚至是他心中唯一认可且认同的家人。

那样一个对亲情不抱期待的人,唯一承认的亲人。

这让晏橙更为痛苦。

一颗心像是被一百只手扯拽着似的,痛得连呼吸都觉得难忍。

尽管余书衔并没有亲口说这个弟弟对他有多重要,但晏橙从他的话语中能感知得到,他是很重视这个弟弟的。

因为父母的偏爱,余书衔天生就讨厌景铄,只是处于兄弟这一层关系不得不对他表现出一个兄长应有的关爱。可是景铄却是真心实意喜欢着自己的哥哥。

甚至在得知自己的留学牺牲的是哥哥的求学机会以及未曾谋面的哥哥的亲生父亲的抚恤金后,毅然决然要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国际名校就学机会。

他是这个家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企图和谋求,而只是用一颗真心去接纳余书衔的人。

余书衔说:“他是一个好弟弟。”

一想到自己曾经做的混蛋事狠狠地伤害了余书衔最为看重的家人,晏橙就痛苦难忍。

其实要说那份朦胧的爱恋有多浓厚也不切实际,更多的可能是不甘。

那天在酒吧里他和景铄都被安俊下了药。后来安俊狡辩说,他只是想给他的兄弟提供一个让两人关系突飞猛进的机会。

安俊早在13岁的时候就破处了,就睡了一个学姐,他表面光鲜亮丽,其实骨子里早已糜烂。晏橙和五毛的道行加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这种恶劣的、不顾后果的手段,对于还是孩子的晏橙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他相信安俊是想促成他和景铄,但这种方法,太脏了。

被药物支配欲望的少年是疯狂的,他像一头疯了的蛮牛,凭借着欲望的驱使想要真正拥有这个对他说恶心的男人。

景铄也被下药了,身体虚软没有力气,当真就被晏橙钳制住。但到底他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比晏橙清醒,也比晏橙有力气。在事情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前一秒,他随手抄起了一样坚硬的物体狠狠地砸向了晏橙的头。

世界安静了。

有些时候,伤害并不是肉眼可见的。这件事对景铄心理上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清醒的晏橙追悔莫及。

所以当景铄准备告他,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他连反抗都没有。

还没有成型的爱恋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衰败的颜色……是红色的。

暗红色。

血迹干涸的颜色。

晏橙做过很多出格的事,但这是唯一一件无法被原谅的事。或许是老天也不想看他这个坏人人生美满,安排了余书衔来到他的身边。

让他爱上他,让他对他无法自拔,然后再逼迫他远离他。

生活啊,真他妈操蛋。

余书衔醉了。酒量一向不错的余书衔不过是喝了几瓶啤酒便醉了。或许并不是酒精的作用。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能是今晚月色太过美好,余书衔又倾吐了那么多压在心底里不为人知的话,他便像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便任由酒精将他的神经麻痹。

晏橙抱着他到了自己的主卧,将他平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刚才他隐约试探过余书衔,才知道当年那件事他们家里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庆幸的是他还可以像这样继续拥有他,悲哀的是所有美好的一切,终有一天要结束。

晏橙俯下身轻轻吻了下余书衔的额头:“阿书,我爱你。”

同一时间,余书衔缓缓睁开眼。尽管他的大脑开始运转缓慢,但并没有失去意识。晏橙的表白让他有些惊讶。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察觉到余书衔醒了,晏橙也有些尴尬,一下子脸都红了,闪躲着余书衔的目光。

“那个……我看你醉了就把你抱进来了。你要现在就睡还是洗个澡?”晏橙不自在地说道。

“晏橙。”

“嗯?”

“我想上你。”

“???”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活儿肯定没我好。让我教你。”

“!!!”

“我一直宠着你迁就你,今天花好月圆,你也迁就我一回。”

晏橙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妥协了一般,笑着凑过去亲了下余书衔的唇。拿你没办法。

***

事实证明醉酒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好事儿。比如余书衔,就趁着酒劲儿终于把晏橙给办了。

其实那天晚上他晕晕乎乎的,思绪时而清醒时而混杂。但他不会忘记晏橙看着他的眼神。

那种盛满了爱意的目光他不会看错,继而也就越发笃定耳边隐约听到的那三个字不是幻觉。

说实话乍一听见那三个字他是有些懵的。他并不排斥,只是有些惊讶。

这三个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他很少去碰这三个字。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我喜欢你”比“我爱你”来得实在多了。

他以为晏橙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我爱你”。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干涸许久的田地忽然降下来一滴雨。虽然迅速消失不见,但它穿过石砾与土壤,钻过细小的缝隙终于浸润了他的心。他从没有哪一刻像那时一般如此渴望拥有晏橙。

是拥有,不是被拥有。

那是他作为一个雄性,在那一瞬间最想对他做的事。他想做点什么来回应他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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