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方予轩竟然找了薛煦,来者是客,待客之道全被方宇轩喂了狗了。
方茂得知方景宏跑去教训了方予轩时,也只是暗自欣慰,方景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只会闯祸的混账。
“老爷,你不为我们轩儿讨公道,还不让我讨了。”林氏红了眼睛,用巾帕捂着嘴哭诉说,“你就任这个娼妓之子随便欺负轩儿是吧。”
林茂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扫了眼薛煦和在场其他人一眼,说:“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秋儿,送夫人回去。”
“是。”林氏身后的丫环秋儿上前搀扶住林氏,说,“夫人,您先回去吧。”
“今日不为我的轩儿讨回个公道,我就不回去。”林氏一甩衣袖,拂开秋儿的手。
“你不走,是不是等着我叫人请你走?”方茂这回真动起了火气。
“好,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娼妓的儿子,我回娘家,我这就带着轩儿走。”林氏哭哭啼啼地离去。
方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年纪大了,反而爱胡闹起来,别给你大娘计较。”
“不会。”方景宏说。
方茂也看到了他腰间的牌子,点头说:“禁军副将是个好职位,你刚回来,正好在这个位置磨练磨练。”
“是,父亲。”方景宏抱拳。
方茂也离开后,方景宏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他则跟薛煦并肩进了屋。
“先忍些日子,瑞王在城东给我们找了处住宅,说是为了感谢我们在封郏县帮忙,正在打扫,这两日就可以搬过去。”方景宏说完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状似不经意地调侃,“你昨日跑的太快,瑞王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这话摆明了是告诉薛煦,他知道薛煦昨日遇上过褚辰昱。
而且以方景宏的细心,也定然问了巧遇的地点。
那么问题来了,薛煦跑去皇宫附近做什么?
薛煦对上方景宏的视线,没有说话。
方景宏伸手抚上薛煦额头的疤痕,此刻因不自觉皱眉而变的明显:“别皱眉,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薛煦舒展开眉头,点了下头。
片刻后,薛煦问道:“你幼时,过的不好吧?”
方景宏抓住薛煦的手像是抓住浮草,放在唇上吻了下,可怜见地说:“不好,他们总是欺负我,子安,你快疼疼二师兄。”
薛煦无奈地叹了口气。
方景宏哈哈笑道:“倒没有不好,大娘虽然看不惯我,不过父亲向来格外偏护与我,每次我被关禁闭,他都会让人悄悄给我送吃的。”
薛煦问:“你为何称呼方太傅为父亲?”而不是爹?
方景宏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他看向园中凋零的树叶,握紧了拳头,说:“因为我娘的身份,我娘是名伶,大娘不许我娘进门,不许我娘的名字入族谱,更不许我叫父亲为爹。甚至我连罚跪关禁闭,也都只能在柴房,不许踏入祠堂半步。”
薛煦就知道方景宏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父亲答应了这些条件,大娘才准许我进的门。”方景宏继续说,“父亲答应过我,若我将来出息大过他,会将我和我娘的名字都写入族谱中。”
这就是方景宏要回京,还要做官的原因。
薛煦看着方景宏,郑重说道:“你一定可以。”
“我娘入就行了,我不入族谱正好,”方景宏收回目光,不屑地摇摇头,凑近了薛煦,玩味般地说,“日后让我父亲知道咱俩的事情,倒是省了被除名的功夫。”
薛煦给他一个白眼:“别乱说。”
“我没乱说。”方景宏说,“今日入宫,除了封官,皇上还与我说了有关庆宁公主的事情,庆宁公主失踪了整整五年,赏银涨到了五十万两还没找到人,你说会是什么原因?”
薛煦挑眉,问:“什么原因?”
方景宏伸手,在他脑袋上轻弹了一下:“子安这是在故意跟我装傻呢。”
“不说就算了。”薛煦装作不感兴趣,低下头喝茶。
“告示贴了满天下,劫走公主不为图财,那只有图命。”
“所以?”薛煦停下喝茶的动作。
“只为图命,凶手肯定不是劫匪。”方景宏说,“皇上已经做出承诺,只要找到公主的尸体,抚慰边疆战士的心,就会解除我跟公主的婚事。”
薛煦暗自叹了口气,说:“若是公主尚留人间呢?”
方景宏:“那就和她结拜兄妹,把她当做祖宗供着,只求她主动提出退婚。”
薛煦:“若她不愿意退婚呢?”
方景宏“嘶”了一声,他感觉薛煦故意在和自己唱反调,说:“她若不同意,那就只能我来做这个坏人了,届时坏了名声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