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褚钰一瞬的沉默，突然问道：“你爱过我吗？”以前？现在？还是从未有过？

刘褚钰的声音太低了，轻易的，就被怒火盖过：

“高高在上、自持清冷——你自己跟家里的关系都是一团糟，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妄自尊大！”

[你装给谁看？叶少赏识，你倒拿起乔来。没有刘家你算什么？高高在上的摆给谁看？]

“你——我妄自尊大？沈玥！高高在上大小姐脾气的到底是谁！是、我和刘万荣他们是一团糟，可刘褚舜他们是什么人？沈思奕他们又是什么人？他们百般算计…拿你做过筹码吗？

你呢？总觉得这些好都是有条件有目的的，你觉得大家对你的好都是披着皮的，自比是那邹忌。”

沈玥不再亦或是无法对上刘褚钰的眼睛了，木头化作箭矢，直中靶心。

“他们或许真称不上好人，可无论在外有多么腌臜，对你，总是把它洗得干干净净的捧到你跟前——你呢？你觉得他们虚伪，抬手把真心拍进尘埃……谁受得了你这若即若离的态度啊…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又尽数收下……”

沈玥突然希望木头变回木头，圆润又木讷。

语言是表达观点的工具、是媒介，可语言也是掩盖、曲解真心的好手——更多时候，它是被低估威力的子弹。

“既然不齿就离开啊…自以为是的虚与委蛇做什么……小公主…自己讨厌的就该毫不留情的舍弃啊——你也会在意别人的情绪吗……”

刘褚钰满心酸涩，声音又低又轻，却不同寻常的连续、清楚——至少沈玥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沈家不能舍弃那我呢？舍弃我是轻而易举的…如果不是出于你的意愿——既然选择了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面对它？不喜欢就干脆一点丢掉啊——”别给我那么多飘渺的希望……

刘褚钰喘着气，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闭上眼，调整着呼吸。

四周归于寂静，刚刚激烈的争吵、怒不可遏的刘褚钰，仿佛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