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行进，不到五百步，井道就出现了分岔，吴三省用矿灯照了照，一道朝上去，一道朝下去，朝上去的应该是上游的井道，水从上面下来，然后和这一条汇合往朝下的那道流去。他们在附近搜索，立刻就在下面井道上看到了小哥的记号。

吴三省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但是顾写写和吴邪都能看出他的兴奋有点假，但吴邪也不得不装作非常紧张的样子。他毫不犹豫，挥手继续前进。

在这种井道行进，是极度枯燥乏味的事情，四周全是石砖，没有任何浮雕和人文的东西，有的只是简陋的石头，矿灯的光斑晃动的井壁，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变化。

第一段足足走了三个小时，一个又一个的岔口，看到小哥留下的许多记号，过程很枯燥，不多赘述。途经很多的蓄水池，吴邪发现随着他们高度的降低，这些蓄水池一个比一个大，他把这事告诉了顾写写，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惊奇的是，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蛇。

长话短说，他们一直走到晚上都相安无事，他们紧的神经终于开始松弛了下来。他们当天只能在井道中一字排开地休息，点了好几堆火，吃饭的时候，胖子第一次醒了过来。

吴三省给他打了针巩固，又给他吃了东西，吴邪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没力气说话，只说了几句，很快又睡着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有所恢复，虽然还不能走动，但是被人搀扶着能站起来了，看着四周，就有气无力地问他们怎么回事。

三爷看到胖子还是挺开心的，递给他烟，大概因为胖子总算是个自己人。不过胖子看到三叔就很郁闷，道：“三爷，你看你这个喇嘛夹的，你回去得给我加钱，否则我可不干。”

说完其他几个人也附和他，一通说笑，看上去气氛一点问题也没有，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吴三省笑容的苦涩。

胖子复原得很快，等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可以站起来自己行动了。吴邪搀着他继续出发，顾写写走在他们前面，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点一点地深入，一个蓄水池一个蓄水池地下去，他们发现其实这蓄水系统应该是一个网兜状的，越往下越结构简单，但是井道和蓄水池体积越大。

最后他们在第六个蓄水池里停了下来，这个蓄水池已经大到不成样子，在水池的中央竟然立了一根三人合抱的石柱防止倒塌。整个蓄水池都是干涸的，目测距离，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胖子已经不需要搀扶，不过体力还是没完全恢复，坐下就直喘，一身的虚汗。

他们停下来倒不是因为休息，到了这个蓄水池，他们发现里面长满了干枯的树根，几乎把整个蓄水池都覆盖了，那些分流的井道口全部被遮盖在树根之中了，上面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菌类，找不到继续前进的道路。

那个“拖把”看了看道，这些不是树根，都是菌丝，这个蓄水池看来是种香菇的好地方。说着，让手下人去砍掉这些菌丝，寻找小哥留下的记号。

找着找着，有人就惊叫了一声，翻倒在地，他们立即端枪朝他瞄去，一下就看到他砍掉了一片菌丝之后，菌丝后面的井壁上出现了一张石雕的人脸。

吴邪和顾写写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吴邪立即报以报复性的大笑，来报复他们当时嘲笑自己。

那人被假人吓到，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吴邪就捡起地上的碎石丢了过去，当下组成人脸的飞蛾被惊飞了起来。

那人一看，长出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笑起来。

吴邪到飞蛾聚集成脸的地方去翻找，果然在树根密集处，看到了一大片白色麻袋一样的东西。不过让人吃惊的是，这片白花花的蛇蜕不是很多，而好像是一个整体。

他用□□把蛇蜕挑了起来，发现那是一条大蛇，足有水桶那么粗，能看到蛇蜕上长着双层的鳞片。吴三省过来一摸，一手的黏液，他的脸就白了，叫道：“他娘的把枪都给老子端起来，这玩意是新鲜的，这皮是刚蜕下来的！”催促寻找井道口的人快点，这地方不能久待。

这稍微矮点的井道口几乎都找了，只剩下蓄水池顶上的一些。这一次应该是开在上面，上面没有坡度，几乎是垂直的，必须攀着井壁的缝隙爬上去。这里有个瘦瘦的小个子身手最好，义不容辞地爬了上去。几人用手电帮他照明，看他一边单手抓住巨石的缝隙，一边就用砍刀砍掉菌丝，然后像攀岩运动员一样抓住缝隙，扭动身子吊过去。

他探了几个井道口，道“在这里”，几人才松一口气，顾写写的身体却瞬间紧绷起来，她把吴邪拉到身后，吴邪有点奇怪，三叔让他立即结好绳子，他们开始陆续地爬上去。才爬上去三四个，忽然上面那小个子又叫了声：“三爷，不对，这里也有，记号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候，他们都看到红光一闪，接着那人整个就不见了，速度极快。一下众人都愣住了，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道井口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就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射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身边已经开火了，在狭窄的空间中，□□的声音几乎把她的耳朵炸聋了。刚蜕完皮的巨蟒，鳞片还不坚硬，立即被打得皮开肉绽，无奈铅弹的威力太小，剧痛的蟒蛇暴怒，把那人往井壁上一拍，那人就摔了下来。接着它沿着蓄水池壁旋风一样盘绕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扫，扫飞了好几个。

吴三省的伙计大惊失色，好几个人撒腿就跑，三叔大骂：“稳住！别跑！”但是这批人真的完全不听他的，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里，四散而逃。三叔气得大骂，顾写写也开枪，吴邪拉着三爷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

一边黑瞎子已经把吴三省拖进了坑道，顾写写也爬了上去，她对吴邪大叫，让他快上来。吴邪立即转身，但是人才扑进去一半，忽然他就头皮一麻，他的视线越过三叔的肩膀，看到这个坑道的深处，涌动着一大团黑影，正迅速爬过来。

“后面！”吴邪立即警告。他们猛回头，手电一照，就看到有十几条碗口粗细的鸡冠蛇，犹如血红色的潮水一样涌来。看样子这里的枪响惊动了它们。

黑瞎子立即回头开了一枪，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随后又传来黑眼镜开枪的声音，他竟然还带着笑：“太多了，顶不住了！”

顾写写被吴邪拉了下来，跟着他去找没有蛇的井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井口，他们立即爬了进去，对他们大叫，三叔和黑眼镜一边开枪一边挪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鸡冠蛇速度奇快，几乎是腾空飞了过来，已经从他们所在的井口爬了上来，发出高亢的咯咯声，顾写写一枪把它们轰成肉泥，但是井道口瞬间又被蛇围满了。

吴三省他们快走，他会想办法，说着和黑眼镜朝另外一个没有蛇的口子退去。吴邪大骂一声，再开一枪，忙狂跑起来，一连冲过好几个岔口，两人看到了井道上的裂缝，里面同样是沙土，吴邪停了一秒马上就和顾写写挤了进去，里面空间比之前看到的那条要大。

吴邪立即掏出水壶，听着外面的声音不断靠近，立即将水全倒在一只泥茧上，把人骨身上的泥和稀了，抓起来就往两人身上草草涂了一遍，搞完后把那死人往裂缝的口子上一推，大概堵住，两人缩进那个凹陷，闭上眼睛装成是死人。顾写写看了吴邪的脖子一眼，默默往他脖子后面拍了一坨泥，吴邪对她报以感激的一眼。

好像过了十几分钟，外面终于没有动静，两人都松了口气，顾写写对身后死人说了句话，“出来吧。”吴邪一惊看向她，“里面有人。”

吴邪刚想回头看那人是谁，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声轻声道：“不准转过来。”

吴邪还想把手往后摸，顾写写看了看后面什么衣服都没穿的陈文锦，伸手抓住了吴邪的爪子。然后听到她对吴邪道：“闭上眼睛，不准看，把上衣脱下来。”

吴邪还愣着，如今顾写写横在他们中间，陈文锦也扒不到衣服，顾写写啧了一声，直接动手飞快把吴邪的上衣给扒了下来，扔到后面。

看陈文锦穿好了，顾写写就一拍吴邪，让他转过身来，顺便还给他挪了个位子。吴邪一下就认了出来。“陈……文锦……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