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朝会已经散了，却迟迟不见景玄其人，再好脾气都要忍不住了，更别说他们两个还是来“讨说法”的。

长老面色阴沉：“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侍者虽然想为景玄辩解，但又怕被迁怒，只能是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景玄带着一名侍者姗姗来迟，一来屏退了其余人。

长老懒懒的抬了下眼：“陛下来的可真早，老头子都快睡着了。”

被这么磋磨，景玄脸上依旧挂着笑，这倒是让长老奇怪，总不能十年没见，景玄还能变了性子不成？

跟在景玄身后的侍者抬起了头，激动的叫了一声“长老”。

“少主！”看见神魂的面容，申鸣律直接站了起来。

而后他想到莫嗔此时应该在外面，按捺着心中的疑惑，拼命向长老传音。

被他念叨的烦了，长老拿起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睁开眼看景玄：“仙帝终于也沦落到要找赝品来当替身的程度了吗？”

回怼完景玄，长老仔细打量起神魂来：“做这躯壳的用料不错。”

申鸣律还完全在状况之外：“啊？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到用你的时候别插嘴！”长老传音吼了申鸣律一句。

被长老凶了之后，申鸣律又坐回了座位上，默默看着他们。

神魂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下意识去牵景玄的手，被景玄拉住之后神魂眼中的不安明显少了许多。

耳边安静下来后，长老才有心情继续分析现状，莫嗔远在纵灵派，离开四域之前神魂稳固没有半分残缺。现在景玄身边却有一个装着莫嗔神魂的偃偶，看样子景玄也不知道莫嗔还未死的事情。

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后的答案指向一个：这是莫嗔自己搞出来的分魂。

长老想明白后只觉得头大，这事情做了就做了，莫嗔竟然还不告诉他一声，这下好了，没有任何准备就被景玄叫来凌霄宫，老头子可不是只能瞎编了吗？

“陛下还真是神通广大，少主已经魂飞魄散十年之久，竟然还能找得到他的一缕神魂，”说着长老冷笑一声，接着震声道，“十年前你便想要收走少主手中权利，如今有了他的神魂又将他软禁在落桐斋，难不成你想让他在这偃偶身里困一辈子，终其一生都不出落桐斋吗！”

神魂握紧了景玄的手，正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时，手上传来景玄回握的感觉：“这一切自然是要看阿嗔的意愿，我让他在落桐斋也并非是软禁，这偃偶身多有不便，还需时日来磨合才是，在落桐斋更为妥当。”

“那莫嗔还是我四域少主，陛下又为何要拘他在凌霄宫，而不是送他回四域？”

长老看着景玄无话可说，正打算乘胜追击，一直沉默不语的神魂开口了：“长老，是我要留下的！”

“四月后我与仙帝结契，到时……长老来与不来皆可……”

耳边似是又回响起莫嗔的话：

“四月后我与景玄结契，长老就帮我看看该怎么准备才好？”

宛若晴天霹雳劈在身上，与多年前相似的话语再次听到，长老还是难以置信。

圣子究竟是删去了神魂的什么东西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那你们长久去吧！鸣律，我们走，四域还攀不起凌霄宫！”

震惊归震惊，该说的台词还是不能少的。出了凌霄宫长老的怒火便荡然无存，这变脸速度可是让申鸣律汗颜。

“就是不知少主这一回是想做什么，等回去一定要问个清楚。”要不然演戏也不好演，长老摸摸自己的白胡子，一把年纪了还要配合演戏，真的有些吃不消啊……

莫嗔这些天也没闲着，秦毓青想方设法想和他独处一会说说悄悄话，但无一例外都被紫翁挡了回去。

“小叔！”秦毓青算是豁出去了，趴在墙头上喊，“小叔放我进去！”

也是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紫翁出去寻莫嗔让他找的东西了，要不然以紫翁的性子，估计没事就趴莫嗔边上。

“你走正门就行，紫翁今日不在。”莫嗔声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一样。

秦毓青这么几天终于走了一回正门，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看院子里紫翁种的花都是得意的：“小叔还是让我进来了，你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

他一边说还一边扒拉花，“啪”的一声，一根藤条抽在了秦毓青手上。

这声音，莫嗔在屋子里都听见了：“忘告诉你，虽然紫翁不在，这些藤蔓可都是他的眼线。”

一藤条抽下去秦毓青手背都红了，他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进屋转眼看见莫嗔的时候两滴金豆豆就掉了下来。

莫嗔正用手拄着脑袋闭眼休息，秦毓青把通红的手背伸到他眼前控诉：“小叔，他打我！”

“这会儿肯叫小叔了？”莫嗔睁开眼，胡乱揉了一把秦毓青的脑袋，“那也是你先伸手碰花他才打的你，这事我帮你评不了理。”

秦毓青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他看莫嗔似是又要睡着了，赶紧问：“你这两天觉怎么这么多？”

莫嗔头一点，很快清醒过来：“唔……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