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岩慌忙收了视线,把受伤的手举到他面前。
张阿姨见没她事了,去角落拿拖把处理那条鱼和一地血。
时染和梁博无聊地在一旁看着时迩给贺岩处理伤口。
时迩专注于手上动作,满脸严肃,贴上创口贴后,才关心伤口的由来。
“我不小心划了一刀。”
“不小心?刀哪来的?你为什么会在厨房?”时迩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刺刀刺入贺岩的胸膛。
“小叔,你干嘛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贺岩,是我带他来的厨房。”时染拦住他。
贺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拉住时染的手臂,“时染,不用替我说了,是我自作主张,自作自受,我走了。”
说完贺岩转身出门,不再去看时迩的表情。
“小叔!”时染朝时迩吼了句,一跺脚,朝贺岩的背影追了过去。
默默当背景墙的梁博尴尬一笑,也连忙追了出去。
厨房里只剩下时迩和张阿姨,前者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后者恨不得能够隐身,在清理完地面的脏污后,提着装鱼的桶子悄悄离开。
“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时迩突然发问。
张阿姨离开的背影僵住了,她缓缓转身,“先生,你是在问我?”
时迩眼皮一掀,安静看着她。
张阿姨只觉时迩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犹如万千重量压在她身上,她犹豫开口:“先生,如果我说实话,你不会怪我吧?”
“你说说看。”
“那我说了,先生你不该凶贺同学。”张阿姨咽了咽口水,“小姐以让贺同学学厨艺为由,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小姐带他来厨房完全没问题。”
“也怪我当时没有阻止他,贺同学也是好心,今天小姐请的同学比较多,他见我忙不过来,才提出替我分担,先生要怪就怪我一把年纪了,手脚不灵活,”
时迩听了张阿姨的话,良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张阿姨瞥见他神色肃穆,自己想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再次提桶离开,这次时迩没有再次叫住她。
…
“贺岩,你等等!”时染在后面不停地喊。
直到出了时家大门,贺岩停住脚步,“我今天不舒服,先离开了。”
“等等。”时染站定,大口喘着气,“我…我代小叔向你道歉。”
“不用,不关你的事。”贺岩神色厌厌,“你小叔是小叔,你是你。”
“贺岩,我想问,你和我小叔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什么?”贺岩提高音量,一抬头撞上时染探究的眼神,立即矢口否认,“怎么,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没什么。”时染摇头,“就是觉得小叔和你都有些不对劲,是我胡思乱想了,你们怎么会事先认识。”
“盒子怎么会事先认识你小叔,时姐,你脑洞真大。”梁博的声音很大,他说完过去揽住贺岩的肩头,“盒子这脾气就不会理人,时姐你真的想多了。”
“是哦。”时染突然想起她见贺岩的第一面,贺岩对她爱搭不理,“也是,对了,贺岩,我小叔上次送你的礼物你拆开看了没,是什么?”
“礼物?”贺岩突然想起那次在车上接的袋子,糟糕,他落在网吧了。
“怎么了?”时染疑惑问:“还没拆吗?”
“嗯。”
“我小叔这人不坏,就是太不会表达了,他不是有意凶你。”
贺岩这人吃软不吃硬,其实在时染追出来后,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见时染拼命为时迩解释,只能说:“好,我不气了。”
时染这才展露笑容:“这次是我没有安排好,下次单独请你。”
“好,外面冷,你快去进去。”
时染追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听她提醒,才发觉手脚冰冷,她努力裹住自己,“我让司机送你们,这里不好打车。”
见贺岩想拒接,立即补充,“不然我亲自送你。”
“大小姐,你还没有驾照吧。”贺岩无奈道:“我怕死。”
“那让司机送。”
“知道了,你快点进去,小心感冒了。”贺岩再次催促。
时染离开后,梁博笑眯眯说:“盒子,你和时姐的感情进展神速。”
“别胡说。”贺岩认真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梁博贼兮兮问。
“不关你的事。”贺岩飞去一记冷眼。
之前在学校见过的黑色汽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右侧的车门自动打车,车上司机转头对他们说:“两位同学,可以上车了。”
贺岩和梁博依次上车,车门关闭,汽车再次启动,窗户外,景色不断倒退,时家离他们越来越远。
车上,贺岩单手刷手机,突然微信弹出一则新消息,他点开一看,是个不知道何时加上的人给他发了一个红包。
“?”一个问号浮现在他大脑中。
“不错呀,盒子,有人给你发红包,你怎么不收?”梁博凑过来刚来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