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诅咒。

他带着最不甘，最痛苦，最难以遗忘的记忆回来了，扔掉了最温柔，最善良，最不该忘却的曾经，却得到杨止字字打磨成珠玑的表白。

他眼里还翻涌着情｜欲，被高热灼烧着，唇上沾留对方的唾液，喉咙里叫嚣深切的渴望。

「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在我身上想得到什么呢？」

「你根本——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杨止捕捉到他眼底的悲观，“别乱想。”杨止把自己的运动手环改戴在郭望轩手腕上，重置心率，他压紧了，以便心率更快以数据形式呈现。

几乎一瞬间，数字就蹦上了180的关卡，同时手环开始震动，发出紧张的嗡鸣声。

“乱吃什么东西……”杨止也跟着紧张起来，“说实话，你现在到底什么感觉？”

郭望轩被拉着坐起来，靠在杨止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到的心跳也快得不可思议，“头晕，没力气，想吐，然后，喘不上气。”眼见杨止愈发害怕，郭望轩偷偷笑了笑，掰过杨止的脸，再度舔上他微张的嘴唇，“亲一口就不疼了。”

杨止无奈道：“全弄我脸上是吧。”

“别嫌弃自己的后代。”

“你真该庆幸我没洁癖。”

“我也没。”

“狗要是有洁癖那不得了。”两人都笑了，郭望轩笑着笑着突然大喘气，手环振幅激增，他的四肢猛砸进沙发里，腰也浸泡在热潮中，煮得发红，难得凝聚起来的瞳孔又扩散了。良久，他蹭了蹭杨止的大腿，黏黏糊糊的。

“再来一次嘛。”

杨止反捧起他的下颌，“把它吐掉。”

或许是杨止的脸颠倒来看也挺不错，还是近乎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产生某种新奇感，郭望轩顺从着张嘴，两根手指就冲进口腔，径直挤压他的舌根。

“放轻松点。”杨止摸掉他眼角激出的生理性泪水，却毫无留情地捅得更深，直至指骨按到咽后壁。郭望轩整个人差点跳起来，眼前闪过雪花般的碎景，酸得灼烧出决堤般的眼泪，和呕出来的液体混杂在一起，被杨止及时怼上来的垃圾桶接住。

杨止边抚摸他发抖的后背，边怀抱诡异心态观摩桶里的呕吐物，“你晚上果然没吃东西。”他倾身拿过桌上抽纸，摁在他的眼角，细致擦拭着，丝毫没想起自己脸上还残留孙子孙女们。

“怎么不说话？”

郭望轩翻白眼，声音暗哑地，“我喉咙疼。”

“我喝醉就这样催吐的。”杨止有点为难，“这个力道效率更高。”

“为什么非要吐出来？”

“工作就需要应酬的。”杨止说，“当时还没去贸行，经理让我陪酒，领导笑一次就陪喝一杯，一连好几次，实在吃不消就离职了……虽然给我开的工资比在贸行更高吧。

“不过讲真的，我还是觉得喝酒需要点天赋，有的人就是天生酒量大，我就不行，喝一次吐一次。你挺牛的，唯一喝懵那次的量估计能把我送去医院洗胃。”

郭望轩哑声道：“我也是练出来的。”

“但喝酒对身体不好呢。”

“那就是我不会投胎了。”他自嘲一番，接过杨止递来的矿泉水漱口，“对了。”

杨止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没什么。”郭望轩兀自笑笑。

“我真该找机会打你一顿。”

吐完后整个胃都很难受，热感伴着低烧，心率高居不下，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

杨止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他说，还行。

“聚会结束了。”杨止说，“你想回家吗？”

话音未落，原本眯眼养神的郭望轩顿时答道：“回家。”

“不喜欢这里？”

“有些不太好的回忆。”

杨止不理解，但选择接受他的奇怪发言。

郭望轩穿衣服时忽然转过头来看他，“你介意我是不是第一次吗？”“我只是没有睡你而已，犯不着说这种话来恶心我。”杨止干脆道。

“可我介意。”郭望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