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孟知身边的时候，他一直执着于这件事，几近疯魔，”黎婠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这件事还是这个人，“他最后也是因为这个心魔缠身，最终反噬自身……哼……”她轻哼一声，眼中神色复杂，恨、惧、敬、慕……如此种种，最终归于平静。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我先前以为孟知的心魔是因明知不可、不能、不得而起，但我回来后拜访了一些他的故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等到今天拜访了游老夫人……哎呀，我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想要报复这个人，可真难……”

黎婠抽出纸笔，开始画时间线。王也站到她背后，一手撑着桌子，微微俯身看她写。

她先在纸中间写了1944年夏甲申之乱，划了道横线，然后开始逆着时间线往上写：1944年暮春，各大门派联手对36贼下追杀令；1944年春，孟行牺牲，36贼名单泄露；1944年初，孟行打探到36贼名单；1943年秋冬，孟知得到风声，有正道弟子与全性掌门无根生结义。然后她又开始顺着时间线往下写：1944年初夏，八奇技现世，孟知安排并参与了对八奇技拥有者的追捕；1944年夏末，王家抓到风天养，孟知参与审讯；1944年夏末，上清派郑子布接连逃出孟知和全性的包围，找到陆家；1944年秋……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写道：孟知等人抓到一个知晓秘密的人，对他进行了拷问；1949年，孟知前往A国。

待她停笔后，王也直起身感叹：“您这……信息量略大啊，我说你怎么对八奇技知道的那么多呢，同辈儿里面你算是知道得最多的了吧？”

“应该算吧，我确实从孟知那听说了不少事，”黎婠指着第一条说道，“刚才说了，孟知当时还管着国内的异人工作，他应该是跟无根生打过交道的，知道无根生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这事不简单，所以就拜托孟行帮忙打探更详实的消息，”她说着又在上面加了几行字，“孟行和圈内很多人的交情都不错，和无根生也有不少联系，游老夫人告诉我，孟行甚至偷偷给无根生传过情报，他可是全性的掌门啊。”

王也看着她加上的几行字，其中一个地名让他惊讶了一下；“绵山……”

“怎么了？绵山有什么特别的？”黎婠不解地抬头。

“你对国内的情况应该是突击补课的吧，”看到她点头，王也了然，“绵山啊，相传春秋时期介子推在此羽化，绵山大罗宫，曾是国内道观之最，可惜在1940年战争中被焚毁，后来虽然重建，但已不属于异人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这么一说，确实……东瀛异人、无根生……都打探过绵山，是我疏忽了……”黎婠用手指敲着桌面，“大罗宫……大罗洞观……怎么就这么巧呢？”

“先放着吧，我们后面去一趟大罗宫。”

闻言，她也不再纠结，手指滑过下面几条，继续说道；“后面这几条，是我回国之前就知道，也就是我从孟知那里听说的，但是这次我回来之后拜托华中区的任菲姐帮我找了孟知曾经的旧部，从他们那里，我知道了一些小细节，这里，”她在1944年秋那条后面写上：孟知期间接触到一个女人，又在1949年那条后面加上一句“之后才第一次说要复活孟行”。

“我又想办法拿到了孟行的资料，这才来找了游老夫人，”她在第二条后面加上一段话：孟行与孟知有过激烈的争吵，在第三条时间后面加上，孟行精神上受到众创，未能痊愈，最后一个任务前，曾说需向孟知讨要回某物。

“我之前一直被误导以为他是为了复活孟行才去追逐的八奇技，也一直以为是孟行牺牲后，名单被伪军发现而泄露，”黎婠把纸递给王也，“现在才知道……难怪，他的心魔会是那样，原来他也会愧疚啊……我可真是好运，算是歪打正着了……”她犹自感叹着。

王也摩挲着纸页：“这个秘密，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秘密了？你确定孟知知道这个秘密？”

黎婠缓缓点头：“孟知会双全手，”她丢下一个惊天大雷，“我之前一直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的，直到我知道了……”

“你怀疑他接触的那个女人是端木瑛？他从端木瑛那里学的双全手？”王也不由得吐槽，“马仙洪背后也是个双全手，双全手都是反派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马仙洪背后那个就是端木瑛呢？呃……”

“你这样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脑洞可以得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