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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首脑 名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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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负咎表情冷硬的道:“怕他再也奸毒不了多时了,下一个场面,就轮到我们去收拾他了,风水早该转上一转了……”

屠长牧笑一笑,道:“负咎,你大约执法这个差事搞久了,习惯养成了癖好,一提到沾血的事,你就别有兴趣,特别来精神!”

阴负咎淡淡的道:“这也不见得,但我却不否认,一想到要整治那个隐形仇家,我的劲道便分外高涨,难道你们各位不然?”

庄空离道:“我们不消说也是迫不及待的,只是,不像你那种彷佛盛筵当前,食指大动的样子。www.maxreader.net”

阴负咎嘿嘿一笑,道:“我喜欢对付难缠的敌人,困为越是不易对付的仇家,得手之后的那种愉快也越为深刻;我喜欢闻嗅这类人的血腥气味,我会感到满足,这样的满足便支持我的精力旺盛,斗志不衰,也能令我觉得自己仍有雄浑的潜在力量,另外,若再加上痛恨与仇怨,我一旦和那对头交起手来,就更会兴奋了……”

屠长牧道:“负咎,你真有点‘兴众不同’呢。”

微微颔首,阴负咎道:“老实说,一个干惯了审判及执刑工作的人,确是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的,在他们看来,人生的途径只是一条丝毫不能逾矩的直线,而要沾着这条直线不出差错的走到终点,便只有依靠血腥的警惕及力量的拘束了--这所谓‘法’,也是一种对邪恶的报复,久而久之,对任何恶性反应的处置,便免不掉带着些儿,嗯,似乎是病态的残酷啦……”

燕铁衣笑道:“不管怎么想,只要不会走火入魔就行,否则,行为上便失之怪诞冷僻了!”

阴负咎道:“魁首放心,我是绝对有理性的,而且,保证还人性未泯。”

屠长牧连忙道:“我可没说你理性和人性有什么问题……”

阴负咎眨眨眼,道:“当然,我方才所说的话乃是自话,并非辩驳。”

燕铁衣吁了口气,道:“不要再在这些无关痛痒的骨节上争论了;今晚行动,如今就得开始调兵遣将--”顿了顿,他断然道:“青戈、空离二人留下,三名‘卫山龙’也全部留下,我亲自带长牧、负咎及两名护卫前往,其他各人一律固守本位,毋得轻动!”

庄空离急道:“魁首,怎么把我也留下了呢?”

燕铁衣低声道:“堂口之中必须保持应变实力,以备不测,安内才能攘外,否则,万一再叫敌人趁虚而入,闹个鸡飞狗跳,大家面上全挂不住,这又不是什么争夺功名的事,谁去谁不去都是一样,保本固元,方为站稳阵脚的首要急务!”

庄空离有些不甘的道:“但,魁首,大领主可以留下--”

燕铁衣双目一闪,道:“空离,你在‘青龙社’也混到恁高的地位了,怎的还这么心浮气躁?你和青戈在堂口里也不是叫你们睡大觉,整个堂口的安危便全交到你们手上了,责任何等重大?你争着朝外跑又有什么意思?”

碰了一鼻子灰,庄空离不敢多言,他呐呐的道:“我只是恨那厮的狠毒,巴望能亲手加以惩治……”

燕铁衣道:“我们去收给他与你亲自参与又有什么分别?难道我们不算是‘青龙社’的?抑或你已和我们分了家?”

屠长牧插口道:“好了,人选就这么决定吧,青戈和空离两个留在堂口里可得多加小心,别出漏子!”

应青戈点头道:“我们省得。”

屠长牧又关切的问:“魁首,你身上的旧伤不碍事吧?”

燕铁衣道:“差不多好了,没有问题。”

阴负咎怔了怔,道:“旧伤?魁首肩上什么时候有了旧伤啦?”

燕铁衣将双臂活动伸缩了几下,笑道:“你们看我还不好好的?”

接着,转过头来,他又不厌其详的将这十多天来总坛中所发生的连串事件,向阴负咎复述了一遍,这位“青龙社”的大执法可是越听越愤怒,燕铁衣才一说完,他已咬牙切齿的道:“魁首,江湖上尽多的是卑陋龌龊之辈,武林中不乏的是落井下石之徒,这些不顾同义的畜生固然有的业已当场遭到了报应,但是,那尚未受到惩罚的,却必须令他们在极端痛苦的偿付代价的过程中忏悔!”

燕铁衣笑道:“不错,而且我们也就准备这样去做了!”

神色在凛栋烈中更有些凄然,阴负咎道:“可怜我刑堂的五名执事竟已折损了两个……”

屠长牧亦道:“钱慕强也完了……”

阴负咎沉沉的道:“都记着吧,这一肇一肇的血债,只要擒住了那厮,我会慢慢的割他,零碎的剐他,剥皮抽筋的叫他在辗转哀号中死亡--我将要他体验真正的死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应青戈慢慢的道:“我想,你一定会做得十分完美--。”

阴负咎点点头,傲然道:“当然,不要忘了,对这如何令人受尽折唇再迈向死亡的手段,我是行家中的行家,包管淋漓尽致,透澈痛快!”

燕铁衣目光微转,道:“我们预定再过一个时辰之后上道,现在,各位是否还有什么意见?”

应青弋犹豫了片刻,艰涩的道:“魁首,我……”

燕铁衣平静的道:“有话直说,我们这样的关系,还有什么话开不得口的?”

应青弋苦笑了一下,道:“魁首,只求魁首在见到朱少凡时务必主持公道,不枉不纵,并且给他一个答辩的机会……”

燕铁衣道:“我已经说过了,青弋,我绝不会冤枉他,如果他确有叛逆行为,便必然逃不掉家法的制裁,设若他是无辜的,亦断不会遭至冤屈,我将详加审讯,非但给他答辩的机会,更可以给他提出实据的便利,而且,你也一同参与会审,我同意你尽你的可能予朱少凡以辩护--只是,却必须出于公正,不可执意偏私;青戈,这样的处置,你认为还可以么?”

应青弋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的道:“魁首待我如此之厚,实令我深铭五内,青弋何幸何能,竟蒙魁首这般体恤?但是……但是……却不知魁首为何竟要我替朱少凡辩护?审讯之人,岂可为疑犯声辩?是否魁首认为我主观已定,终必徇私?”

燕铁衣摇摇头,道:“我并未这样认为,如果我这样想,也不会叫你参与会审了。

应青弋忐忑的道:“那么,魁首之意是……?”

燕铁衣温和的道:“青弋,朱少凡不错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私谊上来说,他可算是你的挈友,但在公情上言,他也同样是‘青龙社’的中坚骨干,重要份子,也是我的得力手下,因此,你虽不愿贝他遭受牵连,落个实罪,在我的立场而言,我亦一样不愿他真个涉嫌,更不愿想像他参与叛逆的可能,所以,你想开脱他,我也想开脱他;青戈,只要他能有被开脱的理由,我们都希望他将嫌疑洗刷掉。在‘青龙社’里,你的人我会爱护,其他每一个人我也会爱护,整个‘青龙社’的弟兄全是我的手足,你须切记,我决没有以残害自已手足为乐趣的嗜好,他们任是那一个牵涉进这样的事件与,对我来说,俱是一种痛苦!你明白?”

冷汗涔涔,惭愧莫名,应青戈急忙站起,躬身道:“魁首心胸坦荡,宽严并清,仁恕俱全,与魁首一比,越见我们的狭窄浅显,愚昧轻妄……”

燕铁衣一笑道:“青戈,自家兄弟,你也不用这么个客谦法!”

正说到这里,门外人影闪处,“快枪”熊道元已经气啧嘘嘘的奔了进来,不待他开口,燕铁衣已道:“没抓着人,嗯?”

熊道元抹了把汗,有些尴尬的喘着气道:“那小子下午就走了,魁首,我扑了个空……”

燕铁衣道:“还好,至少他不是见机不妙才走的,如果那样,只怕我们又要白费手脚,空扑一趟了!”

屠长牧低促的道:“魁首,事不宜迟,我们早些行动才是!”

燕铁衣点点头道:“好,各位自去准备,但务须不露痕迹,除了‘卫山龙’职位以上的司职人员外,其他弟兄面前切记保密,千万不可泄满一点消息,半个时辰之后,大家在岭北小路口会齐出发,各自前往,以密行终!,不去的人表面上亦应一如寻常,就当没有这回事一样,好了,你们去吧。”

于是,当二位领主,一位执法及两名“卫山龙”退出自去拾掇之后,燕铁衣站了起来,回手取过他搁在剑架上的“太阿”长剑与“照日”短剑,轻轻以指在冰凉的剑鞘上摩娑着,那张童稚未泯的面庞上,却隐隐透浮赵一抹酷厉,宛若死神叹息般的森寒笑意来……。

熊道元站在一例没有吭声,不觉中又感到身子里一阵阵的泛冷,后颈的肌肉也似僵硬起来,他深切的知道,每当他们的魁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多少冤鬼在等着号哭,多少新魂在准备增藉,又有多少鲜血将要溅洒了,那样的演变几乎是有定律的,不可免的,若不经过连串残酷与寡绝的杀戮……燕铁衣面容上的一抹森寒怕是难以溶解的了……。

当然,“煞刀”崔厚德也同样有此等感受,他垂手肃立,噤若寒蝉,呼吸之间,彷佛也似带着铜臭般的血腥气息了。

于是,缓缓的、静静的,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

※※※

从“楚角岭”到“晋城”,略程并不太还,快马趱赶,也不过就是半天时间,夜里道途寂静坦荡,纵马奔行,不须顾虑,撵起路来,两边的距离也就更觉得近便了。

燕铁衣、屠长牧、阴负咎、熊道元、崔厚德五人五骑,在极端机密的情况下离开了“楚角岭”“青龙社”的总坛,不声不响的闷着头往“晋城”方向赶去,他们的心情是急迫的,精神是兴奋的,因而他们赶路的速度也就快得惊人了,打出发开始,一直到抵达“晋城”半路上只歇过两次马,每次休歇的间隙又短促得很,于是,在半夜,他们业已奔临目的地。

五个人在隔着“晋城”青龙社分支堂口的二条街外便全下了马,他们对这地方的形势都很熟悉,那么轻悄又那么快捷的,转眼间就已扑到了一幢座落于静巷尾底的屋宇之前--这条巷子相当宽敞且僻静,而这幢轰立巷底的屋宇也十分够气派,青砖院墙,六级石阶,黑漆大门上连那两双黄钢兽环也擦得雪亮,由外朝里望,得仰着头,里面是两层楼的高大建筑,此刻,却已灯火俱灭,一片黑暗,只有屋顶上的琉璃瓦尚微微闪动着那么似有似无的一点光晕;然氛很沉静,很寂寥,无形上隐隐浮漾着一种生冷僵窒的意味……。

五个人贴身墙脚,默不作声,片刻后,燕铁衣方才低沉的道:“里头有没有安派值更守夜的人?”

屠长牧轻声道:“照道理说,应该有。”

阴负咎道:“有与没有完全一样,他们岂能管得了事?”

燕铁衣道:“小心点比较好,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是以‘青龙社’首脑身份莅临巡视查访,乃是来此擒凶伏敌的,所以,你不要当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属下机构,要当它是对头的穴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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