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骏急得要冒火:“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去挑粪,自愿去浇花,我自愿去给先生干活,不是他逼我去的!”
“你...”孙季常都不知道说什么。他真的怀疑这小白脸是不是给子骏灌了什么蒙汗药,怎么会让他听话到这种地步!
子骏也懒得和他废话了,板着脸怒道:“舅舅,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写信给娘,说你在外面借着她的名声胡作非为,让她来做个决断。“
孙季常一下子慌了,跺脚道:“好好,全是我的错,你愿意被人欺负就随你!我走了!”
他转身就往外面走,常福几个连忙也跟上。
子骏见常福等人要走,立刻大喝一声:“谁让你们走了!”
常福等人一下子吓呆了,脚步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子骏大声道:“你们动手绑了人,一句话不说就想走?!给我通通跪下来向李先生和祝山长磕头认错,他们不原谅你们就不许起来!”
常福等人互相看看,纷纷扑通扑通地跪下来,开始给霖铃和祝山长磕头。
霖铃心里还在生气,抿着嘴不理他们。祝山长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对这些人说:“好了,你们起来吧。”
常福等人抬头看看子骏,见郎主依然脸色铁青,都跪着不敢起来。
祝山长只好对子骏说:“子骏,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干他们的事,别为难他们。”
子骏这才对众人说:“行了都起来吧,快点滚出精舍。”
家丁们纷纷站起来一哄而散。子骏小心翼翼地看看霖铃的脸色,见他依然是一脸生气的样子,子骏也不敢上前搭话,只能向霖铃深施一礼,再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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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骏把孙季常等人赶出洗心斋后,又带着常安亲自把孙季常送下碧螺山。
当然了,名义上是送,实际上就是押着他,以免他在路上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一路上子骏脸色铁青,和孙季常一句话也不说。孙季常也看得出来外甥在和自己闹脾气,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到山下后,孙季常转身对子骏道:“子骏,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钱不够就写信来,要是有人欺负你...”
子骏这时再也忍不住,对孙季常急道:“我没看到有人欺负我,只看到你仗着马家的地位欺负别人!”
孙季常急得脸色通红,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半晌才气急败坏地说:“我...我是在替你出气啊!”
“免了,我很好!希望舅舅今后注意自己的行止,不要让别人找到话柄,说我们马家仗势欺人,全无王法!”
“你...你...”孙季常气得话都说不出,最后一跺脚道:“好好,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随你的便罢!”
他说完便带着常福等一行人下山去了。子骏在原地生了会子闷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对常安喝道:“常安,你跪下!”
常安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子骏身前。
子骏神色严厉地问他:“是不是你把我和先生的事都告诉了孙季常?”
常安连忙喊冤:“不是我啊郎主,我没有。”
“胡说!不是你还有谁!你再不老实交待,我现在就写信给母亲,让她把你撵出马家!”
常安从来没见子骏对自己这么凶过,顿时又怕又急,眼泪一颗颗滚出眼眶。他也顾不上擦了,哭着对子骏道:“郎主,真的不是我。这几天我都跟在郎主左右,哪里有时间去给孙季常传递消息?”
子骏见常安哭了,登时心就软了。再一听常安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几天他天天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有通风报信的时间。况且常安平时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这件事应该和他无关。
想到这里他有些尴尬,放缓了语气道:“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哭什么,哎起来吧。”
常安不肯起来,依然跪着抽泣。子骏更加心疼了,心里也暗暗后悔不应该对常安说话这么重。
他伸手把常安拉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二十文钱递给他,好言安抚道:“行了是我错怪你了。你明日去镇上给自己买点吃食吧。”
常安低着头“嗯”一声,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子骏在一旁喃喃自语道:“那究竟是谁把书院的事向舅舅告密呢?”
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恨孙季常,恨自己,甚至有那么点恨马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家里的人侮辱先生,却无能为力。
甚至他想要向霖铃请求原谅,也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自己就来自那侮辱者的家庭。
种种情绪在他的胸中翻腾,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半晌,他只能叹息一声,对常安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1. 厝大: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