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酒壶,
一杯接一杯,
杯杯饮尽。
我看着他,终难再说出半个字。
从婚宴上回来之后,我终日觉得昏昏沉沉,
身体稍好一些,
在院子里走走,
偶尔对街的院落里,传来一阵莺莺笑语。
再过一段时间,
渐渐好转。
身体快利索得差不多了。
在院子里舞剑,
门童来报:康王,誉王,允王,王辰请见。
我连忙入内换了衣裳,将人请入。
备了茶水,
寒暄坐下。
康王想喝花酒。
我让人去请了百花楼的两个歌姬。
后堂开了一席,
几个人喝着小酒,听着小曲,
意兴阑珊时,康王道:“战儿,你好不容易身体好了,好好养着,别老往宫里跑。”
他一说话,
誉王,辰王都停了杯子。
康王撇了撇嘴,道:“这事也只有咱们几个在一块,我才说,最近陛下常常召北境王入宫,父女两个时不时地到太后跟前谗言:异姓封王,乱世之兆,又道你曾经带甲入宫,有不臣之心……”
誉王,辰王,脸色都变了,冷声使色责道:“老三,胡说什么?”
康王拧上了劲,道:“我一点也没胡说!不仅北境王,连太保,太师,朝中十几个人也在弹劾战儿,折子堆得像山一样。”
说着说着,康王眼圈儿泛红,道:“朝中这群人,咱们几个,谁没有领教过?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即煽风点火,借刀杀人,顺势攫权。
那时候,大哥为什么想杀小五?
太师,太保几个想废了大哥,扶持小五当傀儡。
要不是战儿爹墨老王爷镇着他们,
我们几个也难活命。
如今他们又见战儿与陛下有嫌隙,开始……”
我听这话,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
猛然一惊,
拽住符康的肩膀,道:“你刚才说陛下常常召北境王入宫?!”
符康点点头,道:“是啊,还给他封了府邸,在……”
他话还没有说完,
我猛地站起身,对管家道:“快,与我换朝服,我要入宫面圣。”
康王拽住我,道:“战儿,你要干什么?”
我急道:“北境王六年前才兵败投降,仍是外臣藩主,怎么能领着兵马在京城中常驻,并分封府邸?”
誉王,辰王,见我急得一头汗,也拉住我道:“这种事,三岁童蒙都知道,陛下怎么会不明白?朝中大臣多少上殿苦谏,皆不听,你现在去,君臣二人争吵起来,他人知道,又要从中滋事……”
我哪里顾得许多,
连忙换了朝服,坐着轿子,向宫中去。
进了宫门,
穿过层层回廊,
路过御花园时,
太后正坐在八角亭里听曲,
我以为是宫中的伶人,
却见太后将人扶起来,
仔细看了看,
见她头上戴着凤钗步摇,
原来是皇后。
本想近前行礼,
但见太后瞥了我一眼,
继续听曲,
遂停了脚步,
站在原地行礼。
到了御书房,
小福子告诉我,陛下正在和北境王议事,让我等一等。
时值三月早春,
夜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