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并不多在京城,
十五岁封了府邸后,
便在外游学,
有时候三五年不回京,
回京后,住一段时间便又出去。
如闲云野鹤一样,
不像沉溺权势不能自拔,
所以,我一直按兵不动,暗暗地观察。
到了允王府,我与符允隔着蝶案在榻上对面而坐,
他手里执白子,我手里执黑子,
在错综复杂的棋盘上对弈。
他每落一子,
我紧跟其后,
连落的快慢也一样,
直到他最后无子可落,满盘皆输。
对坐的人,捡着棋盘上的子,道:“墨战,论下棋,我下不过你。”
我笑道:“术业有专攻而已。”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我道:“听说景山东面的司明湖里莲花开得特别好,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一起去看看。”
他俊眼里流光暗转,看着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旬休,一起去赏芙蓉?”
我笑道:“好。”
一辆马车,
一壶好酒,
不多时,到了司明湖。
司明湖是皇家御用避暑的山庄,
每年夏季三伏天的时候,正是荷花盛开最美丽娇艳的时候,
九霄会来住一两个月,
但他现在无心于此地,
便空了出来。
守门的侍卫见了我们,也没有多问。
我与符允并肩而走,
沿着白色的鹅卵石小径,一直到走到尽头,
一阵清风吹来,
清香扑面。
满池盛开,
姹紫嫣红,
一朵朵娇艳欲滴,
一支支出水绝姿,
符允看痴了,
站在岸边,失神驻足,
我几乎毫不费力地将他推下去,
池面一朵巨大的水花,
我站在岸上负手而立。
他在水中一直扑腾,
我知道他不会游水,
也知道水的深度。
半蹲下身,从地室捡来一块圆润光滑如拇指大小的鹅卵石,在青石地面上划着,道:“符允,你前些日子和九霄说,你要去兵器所打造一把金剑,你在兵器所里的接应是谁?”
他挣扎好久,终于抓住了岸边的岩石,
头发衣服都湿了,
下半身还浸在水里,
我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看着道:“你要皇位做什么?”
他目怔口呆,
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凝着我看了许久,嘴角勾起,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我道:“从你令丫鬟烧了相府开始。”
我望着我,十分难过,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你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那一夜若不是我半夜被噩梦惊醒,起来喊人,他也要被一同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