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奇怪的神明，素玉鸾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据说在神明之中，有两位特殊的存在，他们同根同源、性格迥异，他们一体双格，永斗不息。

虽然，传闻并未提及这两位神明的真实姓名，但这一刻，素玉鸾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力量为呼风唤雨的风雨之神，灵晔，以及掌控电闪雷鸣的雷电之神，灵暄。

“晔，暄，我没事，小玉鸾也没有欺负我。”凤锦的话证实了素玉鸾的猜想，此时她的情绪已平复，缓步走到上前，对暝九霄恭敬的点头，“九霄君，放开暄吧，晚点我会带他去领罚的。”

在凤霞道出第一句话后，灵晔和灵暄就没了挣扎的动静，而从他们的神情来看，依旧能一眼辨认出，此时掌控身体的是灵暄。

对于当下的情况，暝九霄没有说什么，果断收回了施加在灵暄身上的神力。

毕竟凤霞已经到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很快，招呼了一声后，暝九霄就带着素玉鸾，消失了身影，没有丝毫向小神明介绍灵暄身份的意思。

直至回到家中，望着依旧满眼好奇地注视着自己的小神明，暝九霄终于解释了事情原委。

事实上，类似的矛盾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原本按规定，今日轮到灵暄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却因为灵晔晚上有工作，不得不转让对方几个小时的时间。

“就当晔君换的，之后再还回来不就好了吗？”

素玉鸾神情疑惑，道出心中的不解。

“确实如此，这段时间在凤霞的监管下，他们也是这么做的，但今天凤霞有事外出，他俩私下又不知聊了什么，起了争执，甚至闹到人类社会来，灵暄还因情绪激动，一不小心释放了雷电。”

暝九霄说着，一脸无语，显然对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见过不怪。

“先生，霞君和晔君、暄君住一起，她也是引导者吗？”

大多数神明之间的关系都还不错，但真正会居住在一起的并不多见，至少在此之前，素玉鸾知道也只有自己和先生。

“不是，凤霞他们是同代神明，而且那时候，还没有引导者一说......”说到这，暝九霄话语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们住在一起，只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况且正好，除了凤霞，谁也受不了灵晔灵暄。”

“阿鸾，虽然在灵暄的衬托下，灵晔会显得稳重一点，但其实他们都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就吵一架。”

素玉鸾没有注意到暝九霄转瞬即逝的异样，他只是思考着先生的话，有了一个猜想。

“按理说，就算有矛盾也不会闹到天上，晔君和暄君，会不会是跟着霞君出门，然后途中起了争执？”

“啧，别说，可能性很大。”被小神明这么一提醒，暝九霄似回忆起什么，扶额道：“只要事关凤霞，这两位就做不到冷静。”

跟踪凤霞，暗中确定她的安全这种事，灵晔不好说，但灵暄绝对做得出来。

至于争执的起因，估计也和凤霞有关。

显然，意识到这点的不只是暝九霄，素玉鸾又问道：“先生，他们是不是，喜欢霞君啊。”

有了这段时间在人类社会的经历，素玉鸾已经不是当初那位不谙世事的小神明，更别说灵晔和灵暄其实表现得很明显，稍微思考一些就能猜到答案。

而从凤霞一得知灵晔和灵暄惹了事，就立马动身寻找他们紧张程度来看，她也并不是没有意思的。

只是，灵晔和灵暄的身体，依旧是个问题。

素玉鸾已经从暝九霄口中得知，灵晔和灵暄一天双格的情况是无解的，神明没有灵魂一说，早在诞生之时，就被赋予了神躯和神格，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风雨雷电存在于一个躯壳内，但这也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谁也不能分割。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一具可以吸收天地能量的神躯供神格使用，如果试图把灵晔和灵暄分为两个身体，无论是谁，当神格离开神躯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们自愿消散神力，重回天地。

唯有融合，才能改变现状。

“其实我是建议融合的，但凤霞不同意，她觉得融合就意味着其中一个神格的消散，无论是暄君还是晔君，她都不忍心让对方消失。可一体双格也迟早会成为神躯的负担，影响自然力量的吸收。”

神躯，简单来说就是个容器，而灵晔和灵暄的情况，则是让只有一个接口的容器连同了两条线，相互挤压，相互对抗，久而久之，谁也不知道，容器会不会有一天坏掉。

“霞君知道吗，一体双格的弊处。”

“不知道，他们不允许我们告诉凤霞。”

“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霞君会难过吧......”

“阿鸾，一体双格的是灵晔和灵暄，这也是他们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可是至少，霞君应该知道真相。”

素玉鸾从未如此反驳过暝九霄的话语，但此时此刻，小神明和先生对视着，眼神是毫不躲闪的坚定，最为坦率的赤诚与无畏。

“......”

最终，暝九霄率先移开了视线，同时素玉鸾脑海中闪过一串密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先生无奈妥协道：“既然阿鸾这么想，那就去吧，无论做什么，先生都会护着你。”

次日清晨，灵州接连不断的夏雨终于停息，艳阳驱散了乌云，也照亮了人们心中阴霾。

为此林嘉鱼心情愉悦了一整天，连补作业的时候都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与之相反，素玉鸾不知为何则显得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