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郑长老的话犹如往下泼了一盆冷水,把炎旺的喜意泼得荡然无存。炎旺气愤地大喊:“放什么狗屁!居然是让我们去深渊底下?都叫无底深渊了,那玩意儿有底吗就让我们下去?”
“注意你的言辞!哎这生源太让人发愁......”郑长老真想把他们轰出去。“觉得挑战不了就去领仙杖下山!”
炎旺僵住了。
仙杖肯定是不想领的,但去无底深渊底下走一趟什么的,又显得太不可思议。
他开始站立难安。
另外几个兄弟同炎旺一样。
“余师弟怎么不说话了?”总盯着余弃看的柳成双打破了僵局。
柳成双显然想听听余弃的看法。他的立场脱离了兄弟们的阵营,欣然接受着余弃说的“我们”。
这使炎旺非常恼火。
即便炎旺知道这是柳成双的怪癖犯了,还是难以忍受地抬脚踹了他一下:“不许找他说话!”
郑长老也问余弃:“你选哪个?”
在郑长老的眼里,余弃似乎看见了一丝期待。
郑长老在期待什么?
期待自己不接受挑战吗?
余弃没有立刻回答,依旧沉默着。
宗门给的处置猫腻重重,太像藏着阴谋。郑长老的态度和在介绍任务时的犹豫模糊,更透漏出一种不详征兆——这兴许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死亡任务。
可偏偏是下去无底深渊。
即便不是荒谬的“戴罪立功”的转机,不是可以赚取贡献值的特殊任务,单就论这件事,恰好就是余弃好奇想要探究的!
对余弃来说,倒像是从天而降了一个绝妙机会。
要是现在不接受,错过了这次,也许再无机会了。
一个前途未卜但诱惑巨大的机会摆在了余弃面前。
接受?
还是不接受?
余弃想到第一次靠近无底深渊时就情不自主生出想要探索的欲望......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下去,一定会发现一些事情,这事情必定关联着惑乱他理智的地气。
甚至,他愈发确定,这才是李万机让他来此的真实目的。
余弃眸光流转,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漆黑。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郑长老说:“长老,关于任务,你说的还是太模糊了,让我们下去无底深渊走一趟,然后呢?走向哪里?走多久?何时返回?”
郑长老隐秘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惋惜。
余弃勾唇微笑。
尽管郑长老不说,自己也得问呐。哪怕是必死的局,只要没到最后,就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得把后路向我交代清楚啊,长老。”
一声叹息,郑长老说:“好吧,看来你们都选择了挑战。”
郑长老从储物戒里拿出了六个木牌,一边分发给他们一边说:“任务没有时限,下去走一趟,然后回来。通往深渊底下的梯子,时长老已经准备好了。”
炎旺疑惑:“就是这样?”
郑长老点头:“就是这样。”
炎旺迷惑:“时长老能给梯子,看来那深渊还是有底的,那还叫无底深渊?不过这任务好生奇怪,就要我们下去再上来?为什么?”
忽然,炎旺目光发直,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无底深渊用不了灵力。”
郑长老一副“你才想起来啊”的无语表情,说:“最后再给你们一次重选的机会,选任务,还是选下山?”
“选任务。”余弃这次很果断,伸手拿取木牌。
直到这一刻,炎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可余弃已经选了,选的如此干脆。
再说谁想挨三百仙杖!
炎旺挥退奇怪的感觉,也确认了:“选任务!”
其余四人同样:“选任务。”
“好。”郑长老重重一点头,吩咐说:“把你们的右手割破,在木牌的圆形凹槽里滴上自己的血。”
六人照做了。
郑长老看着他们做完,说:“可以把木牌收起来了。木牌你们要好生携带,这六个是子牌,另外还有六个母牌在时长老那里,方才你们的血已经连接到了母牌......一旦你们身死,时长老那边的母牌就会碎掉,宗门会得知的。”
炎旺五人:“......”
“都回宿舍去吧,明日一早去后山。”郑长老往椅子上一坐,浮现倦容,挥了挥手。
走出理事堂,炎旺几兄弟热烈地议讨起来。
十天的囚禁和冰火两重天的抉择,让他们有种不真实的噩梦感。
说来说去,矛头指向了余弃。
“都怪他,不是他的话我们哪会有这次横祸!”
“走着瞧,迟早宰了他!”
炎旺很恨:“马上就能宰了他了。”
“旺哥什么意思?”
炎旺:“我们打不过他,是因为修为不如他,可明日去无底深渊,那儿谁也用不了灵力。”
“哦!”杨磊听懂了炎旺的意思:“在无底深渊谁也用不了灵力,到时候余弃那孙子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五个,还愁揍不死他?”
“哈哈,好期待,先让我跟他打!”
几人好像已经看见了明天余弃被他们打成肉饼的画面,忘乎所以,畅快的大笑。
远远走在前面的余弃听着他们大声密谋,心里骂了一句神经。
无知真好啊。
希望下了深渊后还能听到这么爽朗的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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