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还没起?”刘哲将一盘炒菜放到桌子上,平时这个点凌霄应该洗漱好了,过来帮忙端饭菜了。
“不知道。”秦凰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她爱起不起。”
“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起夜时,都三点多了,她屋里还亮着灯呢,我问她,她说要赶一个作业。”张大爷说。
秦凰轻哼一声:“惯会装样。”白天悠悠晃晃,东吵西骂的,也没见用功。
刘哲笑了笑:“不知道哪个老师催她?她可不轻易写作业的。”
秦凰忽然起了疑,楚凌霄不比常人,指不定又要干什么出格的事,也不顾两人昨晚的过节,她和往常一样将门敲得砰砰作响,“楚凌霄。楚凌霄?”
敲了一会儿,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很是不应该,平时敲几下里面就传来“嗯嗯啊啊来了来了”的迷糊声。秦凰四下看了看,竟然发现门上的钥匙放在窗台上。
门很快被打开。
楚凌霄不见了。
房间收拾的好好的,穿的用的都被收了起来,连那件被裁剪了一半的戏服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两个行李箱倒是还在,不过却是锁着的。
桌子上还放了一张纸条:老师,我先回去了,您走时帮我把行李带一下,谢谢。
字体清隽而富有神采,秦凰自然知道这是出自楚凌霄之手,她曾经还为这一手好字赞叹不已过。而如今心中只有焦虑和愤怒,她给楚凌霄打电话,刚开始还响了几声,最后直接关机了。
“真是你的好学生。”她将纸条拍到身后的刘哲身上,转身就去拿车钥匙。
刘哲飞快瞥了一眼纸条,便立刻跟了出去。
汽车飞快地开出了村子。
村子里不通公交和大巴,楚凌霄必须得到附近的县城里坐车才能回去,从村子到县城的距离有十多公里,如果是步行,至少要两个小时。
“应该还没有坐上车,第一班大巴我记得是早上六点半。现在才六点,来得及。说不准一会儿还能在路上看到她呢。”刘哲一边搜寻着窗外,一边给楚凌霄打电话,还是关机,他的手心渐渐沁出了汗。
秦凰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长长的路面,踩着油门的脚又往下压了压:“最好别让我找见她,否则我非打残了她!”
二十分钟,俩人就来到了车站,刚好到南城的第一班车还没有开,陆续有乘客上车。
刘哲上车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楚凌霄,心中更慌了。
“难道还没有走到?路上也没有看见啊。”
秦凰环顾周围,六点多的车站已经人来人往,通往各路的出租大巴公交不甚整齐地停在路边,街口摆着各种卖早点的摊子,买卖声熙熙攘攘。
不知道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
慌乱中,见那边坐在路沿子上的一个人有些熟悉,两三并两步走过去,“楚凌霄?”
果然是楚凌霄!
楚凌霄正又累又饿地坐在馄饨摊旁边发呆,她出来的太急忘了带充电宝,刚到城里手机就没有电了,身上还没有带现金,走了大半夜,双腿又酸又软,连原路返回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见秦凰大步走来,瞬间欣喜万分,“大人!”不过在看见秦凰阴沉的神情后,便立刻跳起来就跑。
眼疾腿快,她奔到了刘哲身后,“老师,老师!”
秦凰看到楚凌霄后,心中的慌张全都化成气愤,现在见她又这样逃避,她扬起手就想狠狠地给她几下,无奈这丫头紧紧拽着刘哲衣服不撒手,躲在后面闪得飞快,甩下去的手掌全都落到了刘哲身上。
楚凌霄一下没挨着,嘴里却没有少嚷嚷:“啊,啊!打人了打人了!老师救命啊——”
摊上这样的学生,刘哲一点办法也没有。身上挨了好多下,他还是像老鸡护小鸡那样,张着手臂去拦秦凰:“别气,别气!”
秦凰哪里肯听,气愤难当:“你问她干出来的都是什么事?我要是老师,这样的学生一天也不留!”说着就将手里的手机就往楚凌霄甩去,直直地砸到她肩膀上。
“啊~!”楚凌霄吃疼地喊,一边捂着肩膀,一边还不忘去找秦凰的手机。
秦凰见状就想扑上去,情急之下,刘哲拉秦凰喊出了曾经对她的昵称:“阿姐,阿姐!”
情人之间总会有一些爱称,秦凰比刘哲长了半岁,为人又成熟稳重,热恋时刘哲对她又尊重又依恋,经常阿姐阿姐地喊她。
阿姐。
一个称呼,仅仅两个字,却足以让过去缱绻温情的时光重新涌现。
刘哲自知失言,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当初,他刚刚离婚,心灰意冷,却意外遇见了秦凰,独立、自强、优雅、内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很快便陷入痴恋,只怪造化弄人——如今作为一个让前妻怀孕的人,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再喊这个称呼。
秦凰自然也愣了愣,一个称呼如同一个开关一样,瞬间改变了秦凰的心境,她慢慢收起了张牙舞爪的火焰,表情也变得柔和。
这一切都被楚凌霄看在眼里。阿姐?这怎么了得!她仓皇捡起地上的手机,也不怕挨打了,快速地来到秦凰面前,“大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