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跟我说什么‘无酒局,不生意。’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赌气也不能这样放荡,成何体统!”直回到家里,秦凰还在数落着沈家梁的不是,“自己没本事把人娶到手,冲我们发什么火。”
“就是!”凌霄无比赞同地应和道。
秦凰回身看看楚凌霄,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这么自然地跟在后面了?
“你说的对,无论是秦家,还是沈家,就是不能和不三不四的人扯上。”凌霄说着,想着西子和自己可都是正经人,不禁得意。
秦凰笑了:“什么秦家不秦家的,秦这个姓也不是我的,一种传承而已,我哪有那么封建。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决心,他们要是真的能拗得过我,我就高高兴兴地看他们结婚。只怕他们各怀鬼胎,一个年少无知,只不过想找个由头和家里闹翻,一个不是真心,不过是找个人避风。”
这话听着仿佛有别的意思,凌霄拿眼瞟一下秦凰,却被她抓个正着,“你看什么看?我就是连你都说着的。”
“我又没和不三不四的人扯上······”凌霄不忿地嘟囔道,又生怕秦凰再说她,连忙将手里的宣纸铺到桌上,正是她画了一上午的螃蟹。
秦凰看着纸上大大小小的五只墨色螃蟹,忍俊不禁,“可惜一只也没熟。”又见右侧几个字,写的是:泼醋擂姜兴欲狂。
想想肥美的蟹膏、鲜嫩的蟹肉,凌霄重重地叹了一声,望着天花板痴痴地遐想:“不知道现在螃蟹蒸熟了没有?”
秦凰笑了,“我看还应该再添上几个字,凌霄涎口馋断肠。”
“合情!”凌霄凑过来,“你给添上吧。”
秦凰当真从书房拿出笔墨,当初刘哲也常常写毛笔字,家里笔墨很多,离婚后很多东西她都处理掉了,但笔墨到底是只是笔墨,便留了一些。她饱蘸墨汁后径直落笔,一个“凌”字写了一半,凌霄就浑身难受——世间竟有如斯难看的字!
怪不得她总不愿意拿笔。
活生生看她写完两字,凌霄实在是无法忍受,在旁边急得搓手跺脚。
秦凰挑起眼睛问:“想说什么?”
“这字是螃蟹爬不出来的。”凌霄一溜烟说完,哪怕秦凰怒而掷笔也认了。
“当然。”秦凰明知坏了她螃蟹图,却还理所当然。就像是一块美玉上忽然生了一点瑕疵,爱玉之人必然坐立难安,她想看看楚凌霄急躁难耐的样子。
凌霄果然抓心挠肺,在左边站站,又在右边站站,眼看着秦凰又要落笔,忽然生出一腔孤勇,用手抓住了笔杆子,弯了弯眼睛,说,“大人,要不我教您?”
秦凰笑着看她一眼。
凌霄就大着胆子握住了秦凰的手,她的个子赶不上秦凰,但是双手细瘦纤长,倒真是能握住秦凰的手。
平时总觉她瘦弱,可是手上却甚有力气,秦凰看着她牢牢控住自己的手,笔下也忽然有了力量,落,提,按,收,笔锋调转收放自如,一撇一捺行云流水,与自己下笔的枯涩截然不同,五个字写完后,她用缺墨的笔锋在自己写的字上带了几下,那两个歪七扭八的“凌霄”就别有风采了。
秦凰推开她的手,将笔搁下。凌霄看着字,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孺子可教。”
“自卖自夸。”
凌霄嘻嘻地乐着,肚子也跟着咕咕地叫着。“大人,出去吃个饭吧?”
“西子恐怕要过来给你送螃蟹,也不吃了?”
“不吃。说了不吃就不吃。”凌霄嘴上这样说,可是听到螃蟹时肚子叫的更厉害了。
“我可不敢带你出去吃饭。”秦凰说着去冰箱拿出了半袋吃剩的面包片,她一向懒于做饭,不叫阿姨时,冰箱里装的都是牛奶面包和一些小吃零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