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边穿鞋一边气呼呼地说：“什么我‘不能这样说话’，我怎么就不能那样说话，你凭什么来指责我？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她不敢冲秦凰，便冲着地面直囔囔。

“她既然是西子的好朋友，你何必当着西子的面说她的不好？要是别人当着你的面说我的不好，你还能不生气？”

“可是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凌霄站起身来说，“那个何书净确实是劣迹斑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可西子为了维护她竟然说我。”

“朋友终究是朋友，西子当然要维护她，再说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我说话怎么难听了，你这样直接评价我的言语，就是暴力沟通。”

秦凰斜她一眼，这人气性上来时，便蛮不讲理，索性不再理她，随她去。

凌霄看到秦凰这样，心中更加不顺，想去酒吧痛饮一番，怕秦凰发现，想去玩几把麻将，又没凑到人，到了晚上睡觉时，她跑到秦凰房里还被赶了出来。“快回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写论文。”

老师天天催她就算了，秦凰还这样催她。“我就不写。”凌霄冲着被秦凰掩上的门撇嘴，转头想到一个解压方式。

第二天秦凰打好豆浆后，跑到凌霄房间里，拽着她的头发将人从床上拖下来。“叫你八百遍了，还不起来，今天怎么这么能睡。”

“打人啦打人啦。”凌霄护着头发嗷嗷嗷直叫，眼睛还是牢牢闭着。

秦凰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到嘴里，麻利地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到门口玄关处换鞋：“吃完饭收拾一下，赶紧写论文啊。”嘱咐完，摸到包倏地出门去了。

“嗯嗯。”凌霄没精打采地喝着豆浆，一听见关门声，便毫不犹豫地趴在餐桌上睡了。

饶是秦凰忙于工作，对凌霄的状态疏于留心，两周下来，也觉得她不对劲，哪有人每天都睡不醒的，以前从没见过她这样。

这天半夜，秦凰起来上厕所，路过凌霄门口，竟看到门缝中透过的亮光，什么时候学习这么认真了？刚要敲门进去，门里就传来暴躁的骂人声，正是凌霄在压低嗓门怒吼：“真他妈的猪队友！让他往东他往西，让他撵狗他打鸡。总是老娘再耐心，也带不动这样的蠢垃圾。死了正好。”随之而来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笑什么笑，快去防御！他们要冲上来了。”

真是好样的。秦凰气不打一处来，拧开门走了进去。

凌霄戴着耳麦，嘴里吆五喝六，正全神贯注地带着队友进攻敌人的城堡，压根听不见开门声，更注意不到身后多了的一个人。

秦凰知道打游戏的人眼里只有游戏，任你天王老子老了也不能耽误他们，便静静地站在凌霄身后看她玩，看这操控全场、熟练自如的样子，竟是个游戏老手！

胜负已定。凌霄哼笑着掰了掰手指，“跟我打，还嫩着点。”她一面说这一面拿下耳麦，电脑里传来队友的声音。

“太过瘾了，姐姐，明天还玩啊。”

“你这么个好手，不上线简直是暴殄天物。”

凌霄说着又嘻嘻笑了：“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要玩何须等明日，接着来！”

对面立即传来一阵欢呼声，一个中年男人声音混在其中：“我可不行了，凌霄，我先撤了，我劝你也别玩了。”

秦凰眉头一皱，忍不住插嘴道：“小舅，这么晚还没睡啊？”

凌霄“啊”了一声，一个激灵坐到了地上，头顶传来秦凰的呵斥声。“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

沈家梁见状，干脆利落地下了线。其它队友则伸长了耳朵静静吃瓜。

“起来。”秦凰抬脚踢她一下。

凌霄抚着胸口站起来，心想“她要是在熬夜时猝死——一定是猝不及防被吓死的”，心里虽有不满，却不敢发一言，看秦凰阴沉的脸，自己反倒要上赶着去问好。

“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秦凰斜眼瞧她：“你这半个月来真是忙得很呐！”

“哪里哪里。”凌霄看向电脑屏幕，还想分辨什么，过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句话，倒是看见了队友亮着的头像，赶紧伸手退出去了游戏间。

“关了干什么，继续玩，我不耽误你了。”秦凰回自己房里去了。

第二天早上，秦凰起床后看见在凌霄在厨房忙活的身影。“三点多才睡，这么早起来，你就不困？”

凌霄回头笑嘻嘻地打招呼，她连妆都画好了。“我年轻，精力旺盛。”

秦凰走到她跟前，眼睛扫过她的脸庞。“你以为你用遮瑕我就不知道你有黑眼圈了？从今以后，晚上睡觉别关门，再让我看到你打游戏，键盘给你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