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特赦的免死金令,时卿和子衿还是能时时入天牢来看看他们。
不知是因为什么,时卿很少踏足此处,只是路过女眷关押的地方,就停了脚步,在那边等着子衿独自一人过来给他们送些好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胆怯,还是因为某个人,他不太愿意出现,与之攀谈。
将军夫人看他蹲坐在牢门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瞧了一眼走远的狱卒,才小声问他,“先生,怎么了?”
时卿:“无事。”
“您瞧着面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因为我将军府的事情,让您被牵连了?!”将军夫人关切的询问,“是不是陛下对先生说了什么?先生不必为了这样一点情分,就失了圣心。我相信我夫君定是遭人陷害,此番劫难,会熬过去的。”
时卿点点头,抬眸看她,“夫人,我……”
“先生,您有话直说,如今也不用顾及什么。”
“子衿近日私下同我说了一嘴,”时卿眉头轻蹙,“如今这样耗着不妥当,将军在边关生死未卜,你们在京中入了狱,外边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想要劫狱将令郎带走,带去边关寻找将军的下落。且陛下密令,要我将人秘密带入边关,若是叛变一事为真,即刻动手;若是此事有误,是他人栽赃陷害,绝不姑息。”
将军夫人大惊,声音陡然增高,但是瞧见狱卒看过来,立马压下心头的震惊,镇定的追问道:“先生,陛下真的这么说吗?陛下相信我夫君是清白的吗?!”
“还是要先找到将军,才能下定论。夫人暂且稍安勿躁,将军亦不会有事的。”时卿此刻还能徒生几分怜惜,细心安慰。
“那先生,您是要带着惊儿亲自动身前往边关吗?!可有护卫随行,还是只有你二人前往?!”
时卿:“陛下令我此行为找人,并非援驰边关,所以无人知晓。子衿也才会如此大胆发言,要将他劫出去。”
“先生可得拦着些小先生,万事不可以如此冲动。我知道小先生也是忧心将军府的事情,可是如今将军生死不明,我们在京中也是百口莫辩。等下去只怕耗不起,不等下去的话又怕真的背上造反的罪名,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先生。”
将军夫人说得诚恳万分,情深义重之处,竟然就隔着牢门,只是双膝触地,跪拜在时卿面前,求他帮忙了。
“夫人快请起!此事,我一定会帮忙!”
时卿向来守诺,将军夫人得了他的承诺,一时间也是心中感慨万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恩的话。
倒是子衿提着食盒,匆匆过来看末惊和阿玠二人,这二人也不见几分往日的热切,一个二个蔫头巴脑的抱膝坐在墙角,不去看子衿。
子衿愣是让他俩这一两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气笑了。
“呵,就是还没流放出京城,你们两个这是什么鬼模样,让人看着好笑!”
阿玠:“……”
末惊瞥了他一眼,“师兄……你怎么又过来了?先生知道了,不会怪罪你吗?!”
子衿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慢悠悠道:“先生怪我做什么?!先生自己也来了,在那边和将军夫人说话来着,让我过来给你俩送些好吃的,打算今晚就同陛下说叨说叨,送你俩上路,你俩也不过来吃最后一口热乎饭,好准备准备上路吗?!”
阿玠:“这是断头饭吗?!”
“昂!”
末惊:“…………”
被子衿说得,两个人更不愿意动了。
子衿不由得觉得好笑,当下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引来身后的狱卒侧目,而后摇摇头退开了一些。
阿玠:“笑什么?”
末惊也是摸不着头脑,“师兄……”
“我说什么,你们都相信,这还不够好笑吗?”子衿笑容难掩,看着茫然看自己的二人,继续道:“放心,先生寻到法子为将军府脱罪了,别担心。赶紧过来吃顿饱饭,接下去的日子可是没有饱饭吃的。”
末惊没阿玠动作快,等他起身的时候,阿玠已经四肢触地蹿到子衿跟前了,面上还带着难以掩藏的担忧。
“先生……先生,他寻到了什么法子?是不是会对他不利,陛下和他说什么了?!小师兄,先生如今是不是腹背受敌,身处险境?!”
子衿平日也不怎么关注他,自然也不知道他这股担心的劲儿从何而来,蹙眉如实告知,“先生的事情,我没有过问太多,只是昨夜陛下手下的暗卫前来递了道圣旨。先生与我说了一嘴,今夜要我带末惊赶赴边关,寻找将军的下落。”
末惊:“那先生呢?!”
“先生说他要留在京中,我们此去边关危险,若是边关传回捷报,那么万事顺意,若是边关没了消息,那他就陪着将军府众人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