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舟。”
“宝贝。”
“还不醒吗?”
江淮舟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反反复复的哭泣,楚辞抹了他不少眼泪。
那天下了手术台,江淮舟一直都在昏睡,不管用什么办法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楚辞从最开始失控到接手,只花了半小时。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垮,他要是垮了,那江淮舟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江淮舟昏睡的第十天,楚辞下班直接来到江淮舟的病房。也许是上天怜悯的关系,他各项指标在手术后一直恢复的很好。
这是上天给楚辞最后礼物,没有把江淮舟从他身边带走。
楚辞请了个护工在他上班的时候照顾江淮舟。
最开始楚辞想要瞒着所有人江淮舟还没有醒来,但是发现瞒不下去,陈笑他们找上门来。
看到江淮舟这个样子,各个一米七一米八的大小伙都红了眼眶。
陈笑还反复询问楚辞:“楚医生,他会好吗?”
楚辞抿着嘴角,“会的。”
江淮舟还在梦里。
昏睡的第二十天,江淮舟身上的管子只留下鼻饲管和氧气管,其余都全部拔掉。
昏睡的第三十天,楚辞作为江淮舟主治医生,清楚的认知到江淮舟身体恢复已经达到出院指标,之后就要好好养着。
为了不占用病床资源,楚辞请了两个护工一起带江淮舟回家。
两位护工只需要楚辞不在的时候照顾江淮舟,楚辞下班之后她们也就可以离开。
昏睡的第四十天,春天已经走过一半,楚辞发现江淮舟头发长长了点,但是不影响江淮舟的帅气。
昏睡的第五十天,楚辞照常询问:“宝贝,还不醒吗?”
但,无人应答。
昏睡的第六十天,楚辞发现江淮舟的手微微动了动,好像对生活又有憧憬和希望了。
昏睡的第七十天,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陈笑成为项目组的代表,来到江淮舟身边汇报工作。
“按照你之前发给我们的文件,的确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我们也按照你提示,把问题一一解决,游戏目前已经有雏形。”
昏睡的第八十天,楚辞这天刚下夜班洗完澡出来,看到江淮舟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江淮舟看到楚辞的那一瞬间,眼眶都被泪水浸湿,模糊了楚辞脸上的错愕。
楚辞心情忐忑走到床边,缓慢的弯下身来:“宝贝,终于醒了。”
江淮舟一听,小声的哭起来,他后来才想起来,那天醒来,楚辞眼尾都是红的,握着他的手都带着颤抖。
八十天,十一万五千两百分。
楚辞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回忆的这八十天。
江淮舟醒来嗓音沙哑,他还带着鼻饲管,皱了皱鼻子,“……难受。”
这两个字似乎都花了江淮舟不少力气,他说完又喘了两口气。
楚辞轻拍他胸前,刚醒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意识有点崩溃,“你先等等,别急。”
江淮舟一直在掉眼泪,这眼泪就像是流不完。
楚辞无奈叹声:“睡着的时候也在哭,怎么醒来还是在哭?”
楚辞慢慢把江淮舟扶起来,等他气喘平一点,这才小口小口喂江淮舟喝水。
江淮舟稍稍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在楚辞卧室里,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有透出一点点光来。
楚辞基础判断江淮舟目前的情况,并且想好了等江淮舟的恢复过来,再去医院复查一次。
“我、怎么。”尽管是喝了水,他的嗓子还是疼的厉害,就像是有刀片一样来回反复割。
“你突然胃出血,休克。”楚辞抱着他,“还好,当时是在医院里。”
如果是在外面,江淮舟恐怕很难救回来。
楚辞深吸一口气,仿佛江淮舟口吐鲜血的样子还是昨天。
江淮舟想了想,依稀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还和楚辞说话呢,也是他自己太自信了,总觉得自己不是很严重。
“吓到,你了?”江淮舟说完这话皱了皱眉,他口齿还算清楚,就是说话觉得很累,鼻子上插着那个管子也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就想去拉管子,被楚辞阻止。
“等等。”楚辞握着他的手,“一会再拔出来。”
江淮舟抿着嘴角,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着红,他看向楚辞眼下的乌青,指尖抚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