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以尧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他了。陆以尧依旧是如沐春风、文质彬彬的模样，“早上好。”

“早上好。”陈桥看着桌面的早餐，有西式也有中式，没有牛奶，取而代之的是果汁和豆浆。陈桥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您准备的？”

“不是，”陆以尧失笑，“我暂时还没有那么能干。”

陈桥尴尬地低头，也是，陆以尧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会特地为他做这些。陆以尧给他夹了一块吐司，不动声色地问，“昨晚睡的好吗？”

“还行。”陈桥喝了一口豆浆，嘴唇的上方粘上白色的豆浆，“床挺软的。”

陆以尧看着他的嘴，提醒他，“擦一擦。”

“什么？”陈桥疑惑地看她。

陆以尧无奈起身，弯腰用手帕帮他擦掉，随后无视掉发愣的陈桥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陈桥怔愣片刻，忍不住问，“您不是说没人的时候不用……”

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再看陆以尧竖起了一根手指，半闭着一只眼睛，嘴角勾笑，“嘘。”

陈桥不说话了，心里暗想，所以是在做戏吗？但是昨晚的那个吻又算怎么回事，明明昨晚车上也没有其他人。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二人一同上班，司机看到陈桥和陆以尧一同从家里出来没有半分惊讶。反而主动上前，要帮陈桥拿公文包，在被陈桥礼貌拒绝后，他退到一边等待二人上车。陈桥坐上车后，忍不住小声问陆以尧，“您告诉您身边的人了吗？”

“告诉什么？”陆以尧奇怪地看他。

陈桥心里嘀咕，还能是什么，“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啊，这个啊，”陆以尧脸上的表情变得愉悦，“几个人而已，不用紧张，没人会为难你，你什么都不用管。”

陈桥担心的压根不是这个，他有些郁闷地坐直身体，暗暗地想着事情。

“关于昨晚……”陆以尧忽然开口，陈桥看过来，陆以尧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前面的椅背。司机心领神会地降下挡板。陈桥满头黑线，小心地询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关于昨晚，我不小心亲了你。这件事情我很抱歉。”陆以尧的表情真挚到让陈桥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确定地问，“是喝醉了吗？”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陆以尧注意到却当没看见。

“有一点吧，我的脑子有一点乱，那种情况，你还哭了，我很心疼，”陆以尧遗憾地笑了一下，“我冲动了，给你带来困扰了，抱歉，明明我们只是假装的关系。”

陈桥抿紧唇，陆以尧还在道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在没人的地方不做越矩的事情。”

终于得到了答案，明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陈桥并不觉得开心，就好像是明明知道匣子里没有糖果，却也心存希望，最后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个糖纸。

对上陆以尧认真的眼睛，他表情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嗯。”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陈桥面无表情地掐着自己的手，疼痛感让他清醒，让他心里不那么难受。

“陈桥，”陆以尧拉起他的手，关心地询问，“怎么了，过敏吗，怎么手那么红？”陈桥反应过来，差点忘记了陆以尧在自己身边。他不自在地把手给拉回来，“没有，就是手有一点痒。”

“嗯。”陆以尧很关切地看他，意有所指，“不舒服一定要说，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告诉我。”陈桥敷衍地应声。，没怎么注意陆以尧又把他的手给拉了过去，一直到下车前都没松开。

办公室里，陆以尧凝神看着屏幕，上面是他根据陈桥的故事和所说的话大概绘制的脉络图，所以现在的故事线已经很清晰明了了，陈桥的故事背景是一个新旧时代交替的世界。自己是omega,而他是alpaha,两种不同的性别，陈桥是上位者强大可靠，自己则是一个小职员。

陆以尧咂舌，怎么感觉故事里的身份好像和现实中的换过来了。

他露出无奈的笑，就是换过来的。怎么说，陈桥还挺有志向，想压他，还想坐他的这个位置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陆以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柳逸告诉他，无论是什么样的背景，故事的发展都是对现实的折射，一切都有迹可循。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暗暗写下自己的分析，身份位置替换可以理解为是他对事业的野心，又或者是对上升的渴望，这一点符合陈桥的性格，但是又存在着奇怪的不合理之处。

暂时先放着这一点，陆以尧继续思考，和自己复杂的关系可以理解为感情上的失意，听起来合理，但也存在疑惑之处，为什么陈桥会喜欢他，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很大的魅力，陈桥喜欢他的契机是什么？他在“契机”二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还有，复杂的背景又是对现实哪一方面的折射？

陆以尧沉默思考，就在这时，陈桥忽然进来了，他拿着一个文件，边走边说，“陆总，您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