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主子询问的眼神扫过,徐离风点点头:“他不会武。”
斯百沼身体里有把火在烧,烧得快失去理智,他混乱地想,不会武功的人听觉寻常,不知屋顶有人,也就不存在故意勾引他。
是他,心思肮脏。
斯百沼揉揉眉心:“我知道了。”
“您不是看过他的资料吗?”徐离风疑惑,似乎和柴雪尽有关的事总容易被反复盘问。
“考问考问你。”斯百沼敷衍道,“海雅部落局势如何?”
徐离风正色道:“一切太平,大祭司与王都希望您能尽快回去。”
斯百沼岔开双腿坐在屋脊上,手里不断转动匕首,这是他在思考的经典动作,徐离风不敢打扰他。
“既然太平,为何催我回去?”斯百沼觉得有猫腻,“让边问凝将狼骑调到宁平小镇外。”
等和亲队伍进东夷被狼骑保护,他就赶回去。
徐离风低声:“王子,这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再傻也知道狼骑的重要性,用来保护柴雪尽,未免儿戏。
斯百沼摆手:“别小瞧这场和亲。”
如若柴雪尽真出事了,已在宁平小镇的耿东策就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出兵。
说不定那位相国寺的贵客也在等这大施拳脚的好时机,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徐离风私以为他重视的不是和亲,是和亲的人:“王子,让凝姐配点下火茶吧。”
斯百沼:“滚。”
“春天来了容易出事。”冒死进谏完,徐离风小步子一扭消失了。
风裹着不知名的花香拂过斯百沼的鼻尖,凉意吹散了燥热,夜空繁星璀璨,预兆明日的好天气。
斯百沼无暇顾及美景,隐约觉得在陪同和亲这件事上浪费过多时间,父王有心召他回去,像是被困住手脚没明说原因。
如此想着,他突然归心似箭,连这两日都等不得。
静谧的夜晚,马厩方向有了细微脚步声,斯百沼迅速看去,这么急?
爽快洗完澡的柴雪尽绞干头发,脸颊蒸出浅粉色,他披上玄色外袍,叫来元乐,清扫房间。
元乐一改先前的兴高采烈,默默做事,这番反常引得柴雪尽轻挑眉。
元乐心里藏不住事,柴雪尽等对方主动开口,只是没想到先见到一身肃杀的戎栋,此人携剑而来,威慑力很强。
柴雪尽轻颔首,转身要上床,便听戎栋跟进来的脚步声。
“戎侍郎?”他站在脚踏上,微微俯视戎栋,“你要在这里?”
“为殿下安危着想,下官理应守着。”戎栋搬过木椅怼在窗前,大刀阔斧落座,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过于客气的口吻让柴雪尽意识到在场还有藏于暗处的人。
如若是朝内同行,戎栋犯不着这么演,那就只剩下东夷使者。
戎栋不把边问凝放在眼里,能得几分阴阳怪气客套的也就斯百沼。
柴雪尽轻嗤,这个身份还真是香饽饽,连男主都得围着他转。
“戎侍郎随意。”
柴雪尽拂手放下床帐,浅蓝色的绸布围在床沿边,为他撑起一小片私密空间,得以喘口气。
有这么几位高手护着他,这里该很安全,他屈起双腿抱着,摩挲掌心的白瓷瓶,这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殿下。”
帷幔外冷不丁传来戎栋没感情的喊声,惊得柴雪尽迅速将瓷瓶藏在足袜内。
“怎么?”
清醒到一听就知道没睡的声音。
戎栋眼里闪过嘲讽,俯身用匕首拨开帷幔堆砌的交接边缘,将其推进去,转身坐好。
这柄做工精良的匕首在京都最有名的铁匠铺千金难求,戎栋不想他拖后腿。
出发点很好,就是这好东西落在他手里太委屈,他拔出匕首端到面前,发丝将将碰上刀刃便断了。
果真锋利,他收好抱到怀里,扯过被子盖好,侧身朝墙闭上了眼睛。
子时,万籁俱寂,不知何处起的风猛烈地刮,遮住暗处细碎的动静。
屋顶的斯百沼猛地睁眼,翻身踢窗而入,与拔剑迎敌的戎栋飞快过了两招,看清彼此面目的同时后撤。
戎栋收剑入鞘,神情阴沉:“三王子是何意?”
斯百沼看向毫无动静的床畔,快步过去:“这么大动静,二殿下都没醒吗?”
这不符合柴雪尽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