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羽是被人摇醒的。

“你就是为苏梦枕治病的那个谭小羽？”

脑子有点点起床气，但房间里沉重的压力还是让谭小羽很快清醒过来了。“是我。”

谭小羽被放在房间中央，主座坐着一个大胡子中年男人，他的旁边是乖巧低头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而顾惜朝则是站在谭小羽旁边。

问谭小羽话的那个大胡子中年男人则哈哈大笑，“姑娘果然医术高超！”

“不敢当。”谭小羽说完之后，中年男子并未搭话，而且认真地看着谭小羽，眼底的算计很明显。

谭小羽偷偷打量着眼前的情况，坐在主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六分半堂的堂主雷损，他旁边那个低着头的年轻男人就是低首神龙狄飞惊。而顾惜朝则站在谭小羽旁边，刚刚摇醒谭小羽的人应该也是他。

突然，雷损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还带着笑意。虽然遮掩很好，但眼里的算计还是让谭小羽察觉到了。“那……谭姑娘可有意入我六分半堂啊？我六分半堂并不比金风细雨楼差，而且苏梦枕给你多少，我翻倍给你。”

实际上，现在的六分半堂是一个庞然大物，存在时间久，比现在的后起之秀金风细雨楼更厉害一点。汴京城白天属于赵家，夜晚六分属于六分半堂，四分属于金风细雨楼。如果是普通人那肯定优先选择更厉害一点的六分半堂。

但是六分半堂有个问题，就是它是站在主和派蔡京那一边的，也作为蔡京手里铲除异己的刀子，干掉不少主战派的人，甚至对神侯府也多次试探过。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很大程度是依靠水利运输，有点像三次元的x达快递。而六分半堂的经济来源则是……妓院和赌场，可以说整个汴京城的赌坊和妓院都是六分半堂的。那天谭小羽帮助的那对母女所在的妓院也是六分半堂治下的。

谭小羽不会答应雷损，除了这些原因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和林清辉刚来的时候，遇到的袭击就是六分半堂的人做的。要是没有林清辉，谭小羽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有这样的手下，六分半堂是个什么情况，谭小羽心知肚明。

于是谭小羽故作沉思，婉拒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您知道，我功夫不好，要是我答应了您，金风细雨楼那边又怎么对付我呢？”

雷损听了，神色有些不屑，“姓苏的小子有些能耐，但到底年轻了许多……”

“其实，此次将姑娘抢来，是我们的不是。但也是雷堂主为了帮我治病所以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雷损话刚说完，旁边的狄飞惊就搭话了。而且这话里话外还疯狂道德绑架，要是谭小羽不同意，就显得她任性了。而且明明是顾惜朝带她来的，却把罪责放在自己老板雷损身上卖惨，说情非得已，借此顺便收买顾惜朝的心。

狄飞惊果然不好对付啊，谭小羽心想。

“可是，这病也不是说能治就能治的啊。我得看看病人才知道我能不能治啊……”

雷损听了谭小羽这话，哈哈大笑，然后让狄飞惊走到谭小羽身边。“姑娘，帮我看看吧。”

谭小羽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心里紧张不已。实际上，如果是其他男的，长得还帅，那谭小羽已经乐意上手帮忙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