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没有主动上去打招呼,面对叶言表的朋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如果自己贸然上前也许会给叶言表带来困扰,他并不想这样。
但很快,叶言表就和他的朋友走了。
季墨勉强安了安心,胸口却泛起一阵无力感。
他其实是没有勇气,不敢上前啊……
洛阳川一直担心着斜刘海的状态,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后实在有些不安,便提前回猫咖,打算先带斜刘海去宠物医院检查一番。
季墨本想一起去,洛阳川也同意了,但他却莫名想到自己傍晚临走时斜刘海戒备盯着自己的眼神。
他有些没底,找了工作上的紧急任务为推脱,先一步回家了。
公寓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头顶的感应灯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也没有维修,昏暗的环境里还泛着丝丝冷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啪嗒一声,旋开门锁。
同时身后传来,“结束了?”
他又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还是杜泽。
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季墨在心里想。
杜泽打量着他,思考着摸着下巴,“效率挺高。”
“……”季墨不太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杜泽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他穿着黑色的外衣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唯一显眼的只有他的肤色。
季墨抿唇点点头,“我先回去了。”
“哦。”
季墨转身将门关上,习惯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客厅的灯。
他躺在沙发上,视线刚好落在落地窗外。
昏暗的月光照进来,月牙弯弯的,看起来很可爱。
这是他陷入梦境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回过神的时候,他正站在彩色的玻璃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微风习习,乌鸦的悲鸣声在古堡之中回荡。
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安德列。
安德列指尖捏着一杯酒,敛着眸,看不穿他的情绪。
“你好。”是安德列先开口的,“不用紧张,先坐下吧。”
“……”兴许是某种可怕的习惯,他没惊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安德列穿着伯爵的礼服,花边的袖口向下落了一截,露出他的手腕,很细,也白的很扎眼。
季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里没有别人。”安德列缓缓开口说,他的声音有种魔力,让人莫名地想跟随他。
“只有你和我。”
“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里说吧。”安德列盯着他说。
季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安德列……”他生硬地补上,“先生。”
“我为什么总会梦到你?”
安德列淡淡道,“这得问你自己。”
季墨觉得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但他觉得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安德列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季墨错开视线。
安德列笑了一下,“你就不好奇这里是哪?”
季墨想起艾伦曾经说过的,“你的岛不是吗?”
安德列似乎觉得他的回答很有趣,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季墨对他在心底有些忌惮,低下头不去看他。
只听到“啪嗒”一声,“你认识他吗?”安德列声音在头顶响起。
季墨抬头的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庞落进他的瞳孔中。
他下意识地觉得他是叶组长。
“你……”季墨震惊地看向安德列。
后者唇上噙着抹明显的笑意,这就是他的一场恶作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牙快长出来了吧。”安德列打量着他,大拇指摁在他的下巴上。
季墨被迫微微仰着头,双唇分离,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安德列收回手,走到叶言表的身后,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咬他的脖子。”
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什么?”季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德列淡淡地看他一眼,冷冷道,“你听见了。”
季墨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言表,对方没什么情绪,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木偶。
可他却那么像叶言表,他的脖颈处一下一下跳动着的青色血管,对他来说,竟然是最致命的吸引。
如毒药一般……
季墨下意识地抬手想去触摸。
指腹下紧贴着的冰凉的脖颈,但有力跳动的脉搏几乎与他急促的心跳同频。
砰砰砰——
下一瞬间,尖牙划破皮肤,刺入脆弱的血管,来不及吞咽的血液溅落在他的脸侧,猩红粘稠的血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下来。
温热的血液被吞咽进去,一种说不上的快感快要将他烧成灰烬。
“哈……”他失神地松开攥紧的手。
紧接着叶言表像一个被抽空灵魂的娃娃,一下子倒在地上,未尽的血液流淌出来,蔓延至季墨的脚边。
意识渐渐回拢的季墨震惊地抬起手,手心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