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睁开眼睛,格外舒心地呼出一口气,他成功在梦境中毁灭了安德列,安德列再也不会出现,他也不会再做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大蒜和圣水,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紧接着,难得平静地起身拉开客厅的窗帘。
窗外,天空中乌云密布,阳光被弱化了很多倍,他觉得这种天气更加舒适。
想起叶言表曾经问过他是否喜欢下雨天,当时的回答是不喜欢,但他现在却觉得潮湿阴暗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出门上班的时候,他放着玄门关的黑色遮阳伞没拿。
走出公寓的时候,他才感觉到空中渐渐飘起来的毛毛小雨。
他回眸看了一眼公寓。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去拿上伞。
只是,他的视线落在六楼的窗户上。
窗帘依旧关闭着。
他幻想窗帘里面应该是极度的昏暗。
叶组长会在窗帘后面吗?
他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多情,转身走出公寓。
**
下雨天道路拥堵,他迟到了两分钟才到公司楼下。
好在他进门的时候,经理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空气潮湿闷热,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隙,清风从缝隙里吹进来。
他的发丝跟着竖在空中摇晃。
一动一动的。
他正收拾着手里的文件,忽然听到正前方冷不防地传来。
“以前都没发现……”
他诧异地抬眸看去。
发现是同组的师姐笑盈盈地盯着他。
“什么?”他问。
师姐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今天突然发现你好白哦,以前都没有发现。”
白?
季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他的肤色确实变得很白,像是网络上的人说的冷白皮,甚至比那还要再白一些。
“你最近再护肤吗?还是用了什么美白的产品?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师姐靠在他的桌边,好奇地问。
季墨下意识舔了一下牙尖。
“抱歉、没有……”
师姐无奈道:“好吧。”
只好兴致缺缺的遗憾。
季墨盯着自己的皮肤,觉得他现在肤色的变化一定和安德列有关系。
但他昨天依旧杀死了安德列,这些变化会慢慢消失吗?
他心事重重地整理着文件,抬眸时发现不远处叶组长的工位上空荡荡的。
他拿起文件夹,走过去,将文件夹放在他的桌角。
又生病了吗?
他的身体真的很差呢……
正要离开的时候,他余光瞥见了电脑上挂着的一枚怀表。
很古老,看着有些年代了,但明显被保护的很好,在灯光下依旧闪着光。
他是见过这枚怀表的,当时在叶组长的家里,他看见叶组长脖颈上戴着这枚怀表。
“……”
里面会是什么呢?
值得叶组长如此珍视的。
情不自禁间,他伸手取下了怀表。
属于金属的凉意渗进手心。
摁下怀表下侧的按钮,紧接着打开翻盖。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是叶言表,他的脸庞和现在没有任何不同,只是稍稍青涩了一些。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白色的手套,双手叠放在膝上。
唇角勾起,他微微笑着。
季墨莫名觉得他照片里的笑容与现实中的笑容有很大不同。
在照片里,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在微笑着。
而现在,他笑时给季墨的感受只是礼貌。
照片很老了,看着有些年代感,四周边角都有些卷边泛黄。
也许是故意做旧的。
季墨默默想。
“小季,报告做好了吗?”身后传来组员的声音。
他晃了一下神,赶忙将怀表阖上,放回原位。
“还剩最后一年的数据……”
“快点哦,这边等着要。”
他赶紧点点头,“好。”
**
阴天的傍晚天色总是暗得很快,下班的时间,窗外的天空已经接近昏暗了。
季墨收拾好文件,回家的路上,他有意无意地停在了昨天去过的杂货铺。
前台依旧是老爷爷在看守着,手里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书,他明显看了很多了,只剩下最后一点厚度的纸张。
老花镜挂在他的鼻尖,眼镜架上垂下来的银色链条闪闪发着光。
他犹豫了一下,推开走进去。
他不太敢上前询问,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一个小物件,走到前台结账。
老爷爷颤颤巍巍的枯老的手接过,眯着眼看了一眼上面贴着的价格。
“十块。”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能……”季墨快速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微信支付吗?”
老爷爷盯着他,停顿了一会儿后,忽然笑着说,“可以。”
季墨忐忑地垂眸摸索出手机,对着老爷爷拿出来的收款码扫了一下。
付款成功后,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拿起玻璃桌上的物件。
转身欲走时,忽然听到,
“没有用。”
声音很轻,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