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宁的天干巴巴热,韩潹醒得早,请三天假都是让同事代班,回家第一天就领略了严其羽的粘人程度有多离谱,寸步不离跟着他。
两家关系本就亲密,丝毫没人觉得哪儿有差错。
出门买个西瓜的空隙,严其羽也跟在他身边跑。
像一只餍足的小野猫,抓着主人的手不放,水果店里人满为患,天热得要把地面烤焦,严其羽容易出汗,蹲在门口等韩潹,短裤下两条腿在热光里发亮。
空调吹得头疼。
买了两袋水果后,韩潹又顺手抱着个大西瓜出门:“走了。”
“我给你帮忙。”严其羽上手去接西瓜。
“不用。”经过昨晚没有理智的吻,韩潹正别扭得厉害,虚晃一枪,手上的瓜差点因为躲闪的幅度掉在地上,“不重。”
“那你脸为什么那么红。”严其羽不好好答题,顺手甩过来个疑问,砸在韩潹头顶,又牵扯一波燥热。
“热红的。”
“哦~”拉长尾音,严其羽贱嗖嗖地说道,“真的假的?”
“真的。”干咳一声,韩潹避开他视线的高峰期,步伐快去许多,一溜烟影子都看不到了。
严其羽追上去,凑在他身边问:“潹哥,昨天你亲我了,是不是代表……”
“代表我疯了。”韩潹臊得慌,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原本的气氛还算正常,他们的相处模式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严其羽并没觉得贴到了一块冰。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
天热,气闷,心情差。
直喵喵看去,韩潹整个人情绪都凉下去了,被严其羽招惹的脸红消掉,手上的瓜差点没忍住砸过去。
来的是叶劭,经常跟严其羽争吵,动手几次都是在警察局解决的问题,以前的严其羽经常鼻青脸肿敲响韩潹的门。
他总是乖乖说一声“哥哥给我擦药”,却从来不说伤口怎么来的。
韩潹第一次学着做贼,跟在严其羽身边,碰到个作案现场,当天小巷子里传来了叶劭惨烈的哀嚎声,韩潹赔了二十万。
“你他妈跟踪我?”严其羽暴脾气上来,整个人往前凑,生怕人家打不死他,犟得像头驴,“叶劭你别太闲,缠着我那么有意思?”
“少他妈自作多情了。”姓叶的没打算跟严其羽吵架,只是拿轻蔑的打量目光看着他们。
路过韩潹身边啐了一口:“恶心的同性恋,撅起屁股谁都能操。”
“抱好了。”韩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严其羽。
条件反射接过,严其羽问:“哥哥你要干嘛?”
“钱多,再赔二十万。”
——
没走成功。
十分钟之后,韩铮明的助理来做保释手续,旁边跟着个律师,严其羽心疼地拿纸巾擦韩潹的脑袋:“哥哥,你怎么又打他,手疼吗?”
“你的愿望。”韩潹说,“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周围人都变成透明人似的,严其羽眼睛里只容得下他,“我的愿望?”
“不小心听到的。”严其羽跟张茂辉说,想把叶劭揍一顿,嘴巴太贱了。
保释出他们后,韩潹没着急走,让律师咨询情况,准备从哪方面下手,韩家的律师身经百战,想解决个混子简单得很。
韩潹是不准备轻易放他走,阴森森坐去,路过的狗都能吓了一跳。
严其羽站得挺拔,赶紧伸手抓他:“潹哥我没事的,不用追究。”
毕竟是个学生,严其羽也不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人被严其羽拽出去了,韩潹凉着脸,助理和律师都走了之后,他才开口不悦地说话:“他平时都是这么跟你说话的?”
“你生气了?”严其羽靠近他,并没有受到影响,“哥哥,我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
当然他也明白,韩潹这种旁人眼睛里不解风情,矛盾重重又不爱说话的无聊人士,怎么能让严其羽一直惦记着。
只有严其羽心里清楚。
韩潹实际行动不会骗人,他对自己是有意思的。
豁然开朗,严其羽说:“哥哥,那我还能再有第二个愿望吗?”
“没有。”韩潹顺口一溜,又加道,“是什么?”
严其羽回复:“你别那么紧绷。”他舔舔唇,“我还想等你再主动亲我一次。”
“这个不算。”韩潹让他勾引怕了,不是不吃这一套,是怕自己忍不住。
“那换一个。”严其羽好脾气地说,“让叶劭走吧,我不想跟他再结个仇。”
那家伙热爱欺负人,高中那会儿,知道严其羽是同性恋后,好像把罪恶的开关彻底打开了。
天之骄子,哪怕周围朋友能绕地球几圈,家庭条件好得能随手给学校捐几栋楼的人,还是个不被时代接受的同性恋。
优越感由此而来。
家里保姆管家阿姨全被路曼文安排去泡温泉了,屋里没有人,韩潹刷了脸,把手上水果放下。
没有因为突然的事故砸坏了瓜,韩潹颇为欣慰跟他说话:“以后保护自己就像今天保护这个瓜一样,不能受伤。”
雨露均沾贯彻到底,水果全塞冰箱里,满了之后,韩潹看向瘫坐在沙发上的严其羽问:“想吃什么?”
“榴莲披萨。”鲤鱼打挺坐起来,严其羽来了精神,“能给我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