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忽然,一柄长刀落下,重重砍在了她的后背。
佟苓额头渗出汗水,脸色倏地苍白,吃痛倒在地上。
痈王摆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车骑将军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连本王的手下都打不过,你还是上过战场的人,真是无用。”
“我听说你杀了侯姿宁后,伤心欲绝,如丧考妣,莫不是真的哭伤了身体,连握刀都不会了?”
身后响起痈王和女人的桀桀笑声。
而佟苓则是忍着痛的同时,又挨了一刀,这次的刀伤直直落在了她的左肩。
佟苓吓得一噤,连忙翻身躲避,她眸中错愕,这些黑袍侍卫是想直接杀了她!
方才刀锋落下的位置,分明是她的心脏!
痈王竟当真敢,他竟真的敢杀皇亲国戚?
佟苓冷汗涔涔,股战而栗,直勾勾盯着即将朝她脑袋上悬下来的刀。
与此同时,黑袍侍卫的后方闪过一妙龄女子。
那人身子灵活,一把夺过后方侍卫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齐刷刷砍伤围在佟苓身旁的歹人,双眼猩红冲到佟苓身前。
他轻声说:“别怕,我带你走。”
佟苓满脸汗渍,还没从刚才的害怕中缓过神来,便下意识跟上路欣文的脚步,欲走出雅间,走出雁春季。
痈王看到侯姿宁的脸,先是一愣,后恼怒喝道:“你们夫妇竟敢耍我?今天谁也别想走!”
说罢,痈王再次无情地推开怀中美人,大步上前捡起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侍卫手中刀,架在了“路欣文”脖颈处。
“路欣文,你真是有手段啊!让小姿宁来诓骗我,看来传闻是真的,小姿宁能文能武,依我看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保护,真是窝囊。”
路欣文眸光发寒,挽刀的手一挑,转过身把刀抵在痈王咽喉处:“痈王,我没有骗你,我跟你的交易还算数,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我不想看到这般场面,还望痈王看在我父亲,侯大将军的面上,放过路欣文,饶他一命。”
路欣文虽不知佟苓之前来雁春季,与痈王做了什么交易,可大致猜了猜,侯姿宁的身份,比他自己的身体套路痈王要容易许多。
佟苓计划了这般久,路欣文不会轻易让她的计划失败,若女子的身份容易行事,那便由他来与这个恶魔一较高下。
痈王一时间有些混乱,但在看到侯姿宁披头散发,苍白憔悴的脸时,心里起了动摇的心思。
路欣文见痈王似乎因他的话有所困扰,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连忙咳嗽一声,弱弱道:“痈王不知,路欣文确实想杀我,可他不知道我还活着,他命人把我丢入乱葬岗中,却不知我还留着一口气。”
“我躲在暗处安心养伤,今日身子好了大半,便想着赶紧来找痈王,不承想遇上了痈王与他争执,他虽待我薄情,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今日我求痈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狗命,也算我与他做个了结。”
“若往后我再和他遇上,便是仇人,我也相信以痈王的手段,杀他一个路欣文易如反掌。”
痈王握刀的手顿了顿,眼前的女子,实在是…
实在是惹人怜惜,她楚楚可怜的眸泛着波光粼粼的泪水,苍白消瘦的脸上,除了凄美之外,还多了几分魅惑。
心里受了伤的女人,论哪个男人见了不会生出怜爱的心?
且侯姿宁的性子,痈王十分清楚,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即便被男人伤了,还想保护那人,这在痈王眼中并不奇怪,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若贪恋上一个女子貌美,即便那女人伤了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这样的人对他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来说,才算有血有肉,不生气不怨恨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心里愧疚。
愧疚自己改不了四处留情的心,却极为偏爱某人,若偏爱的那人说出想杀了他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凑上去,为美人折腰。
因为想得到,也是真的贪恋且偏爱着破碎的她。
痈王明白,十分明白。
看痈王似乎出了神,路欣文转手挑开,痈王架在佟苓脖颈上的刀,试探性问:“痈王不肯吗?我只这一个请求,望痈王成全。”
路欣文是男人,他极为懂得男人在此刻的心思,所以说话的嗓音略显柔弱和娇媚。
痈王听得妙音入耳,理智回笼,清了清嗓道:“好,本王答应了,你们走吧。”
路欣文故作媚态,行礼点头,搀着佟苓大步走出雅间,安全出了雁春季的大门。
佟苓此刻还未缓过神来,她眸光空洞,便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路欣文没有多话,只是在远离雁春季后,不顾路人异常的目光,将男儿身的佟苓背上,一步一步往路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