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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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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大人,请留步。”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时间转瞬流逝,有时候真是快得叫人完全来不及反应,柱间突然发现距离第一次遇见椿,已转眼过去五个月,连年都翻了过去。

柱间停下脚步转身,确信离不远的椿是真的在叫自己,她仍然是一身墨蓝长裙,披着已到胸口的长发,搂着一叠印有机密的封印卷轴,正含笑地望着自己。

柱间能意识到时间的飞逝是和椿头发有关,水户曾经苦恼许久如何准备回礼,左思右想后选择了家中正在使用的一款很好用的洗发膏,如今的椿已经看不出两侧垂发的长短不一,而且发质越来越顺滑,就连饶是粗枝大叶的柱间,都能察觉暂住她家的斑的蓬松头发也受到了惠及。

柱间最近隐约听到一些风声,流言中的两位主角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哪怕并不主动打听,他也在私底下听到几句似是而非的调侃,直到一次终于明确了流言的主角。

椿,另一个是斑。

两人都穿着宇智波的独有便服,远远看去,就能从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他们,他们的容貌也很精致、出众,如果不知道椿的来历,恐怕都会把椿当成原本的宇智波一族。他们经常会一起,并不奇怪,斑现在都住进了她的家,两人一同进出、人前亲近也是很自然的事。

或许这一点并不好。

哪怕柱间知道斑是为了监视椿。

斑和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被经常放在一起讨论,柱间去求证流言是从何而来、为何而起时,就再也没听到过一次闲言碎语。柱间对椿很陌生,也和她不亲密,这么说又很奇怪,他们互相拜访过对方的家宅,认识彼此的家人亲族,远的不说,就近宇智波椿的迁乔之喜只请了他家,也足以说明关系亲密。

他们同桌喝过酒,醉醺醺地唱祝贺歌,也亲昵而默契地围成一桌一起逗弄小辈们,把他们逗弄得害羞而耳红面赤,恐怕是所有长辈都喜欢的节日必定流程。

可真要说亲密,椿只会敬语招呼柱间,或者碰面时必须会有第三人在场,有时候是柱间的妻子,有时是斑或火核。后两位在谈话中会把气氛拉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虽然不想承认,斑的性格在某种程度和椿一样顽劣,在搅局上总有一套别出心裁的技巧。

柱间知道妻子和椿的关系很不错,禀着对斑的关怀,不忍挚友和同事陷入流言蜚语的困扰,他在忙碌的空闲中,向水户叙述了最近的担忧,却没想水户的回应让人颇为意外。

外冷内热的妻子正在收拾新送来的花卉,准备装点房间,闻言便发出了一阵开怀的笑声,她实在忍不住,冷白的手遮住脸,好长一阵才缓和下来,眼中仍然含情脉脉地波动,盈盈地望着他:“这大概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话,椿和斑?你看看,他们在一起有碰撞的火花吗?”

碰撞的火花——柱间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

情愫暧昧的确没有。

倒是摩擦的斗殴意图毫无遮拦,年前一起守岁的日子是自木叶建村起就没有的空闲时光,大家放开拘谨,热闹气氛烘炒到顶点,斑的酒品不错,椿风轻云淡的表情也丝毫不把几壶烈酒放在眼中。结果一个错眼,两人不知怎么地凑到一起,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最后演变成差点拆新家的闹剧。

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恐怕只有孩子们会把带着笑容面具的大人们的“助兴表演”当真,就连时长把母亲挂在嘴边的真一都在非常诚恳地向椿解释,他虽然愿意支持长辈,但是也不能不无视各自本领的巨大差异,他认为结局毫无悬念,也劝说必定胜利的斑多多让让母亲,在他心中,两人是不同方面的强者。

童言无忌,真一一脸正经的样子惹的水户搂在怀里不住慈爱地抚摸,柱间都忍不住摸了他好几下,引得良穗叫唤着偏心而喜提一个清清脆脆的弹脑瓜。

他撑着额头不由摇摇,又想起斑朝自己吐槽椿的话语,觉得啼笑皆非:“看来是我关心则乱,水户,还好有你提醒,不然就闹笑话了。”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同事,你为此苦恼不是很正常的么,还是说你要坐视不管,任由流言肆意?”

柱间两手按在盘坐的膝盖上,细细琢磨,思考片刻:“没错,我会制止这些不实之言。”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椿恐怕听了,是欣然接受这种好意帮助,还是会当场回敬嗤之以鼻的冷笑,这就不得而知了。

水户将裁剪掉根部的植被捧起,快要绽放的百合插在精心挑选的瓶子里,花后的女人恢复清冷的浅笑,更衬得她姣好的容姿瑞丽,水户漫不经心地说:“这样想来,造谣一个职权高位者,此人的为人修养和品性也不敢恭维——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避免不了这种没有证据的谣言。”

“制造谣言的成本低廉,如你所说,以讹传讹令人讨厌,”柱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朝她靠近,“那么你呢,你在部门有没有被欺负?”

“我?作为一部之长,他们也不敢当面闲言碎语吧。”在去年年底,水户也终于下定决心参与工作,在经过一番考核之后,由扉间签署了任命通知,并将人事调档文件亲自当面交给水户,真可谓是慎中之慎,给予这位名义上的嫂子的极大的重视和尊重。

可是,椿还是统筹组分队长呢。

这下柱间头疼的事情不止一件了。

当询问起斑和椿争执的原因,水户却突然说:“平日里见你总是提及宇智波的族长,言行举止也多有维护,柱间,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柱间愣住:“情感……”他侧过头,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侧脸,“虽然我们有很长时间分开,但我们确实是相识与年幼,我说他是我最亲密、最可靠的挚友,恐怕他也是这么对待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了——族人们虽没有明说,其实私底下都称赞你的胸襟,竟然能放下彼此的血海深仇,甚至为此放弃唾手可得的打败宇智波的机会。”

“别取笑我了,我知道至今都有很多人不能理解。”

“但现在看来,他们都会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不敢说,是因为他们并非你,也不能理解你的高瞻远瞩,”水户微微一笑,“之前你说过想要和宇智波和解的话,是想放下之前的仇恨,为了保护更多的亲人,看来,也有想要保护这份友谊的因素吧。”

“可是,”她用手拨弄着花瓣,一滴晶莹发亮的水珠从上面落在她掌心,“你有扉间,有良穗,还有我和那么多的族人站在你身后,无怨无悔地支持你,任劳任怨地帮助你。我不敢随意评价宇智波斑这样的枭雄,但椿和我提了一嘴,宇智波斑自木叶初创起的堪忧处境,他的亲弟弟还是死在扉间手里……我身为母亲,如果子女全部死去,我一定会悲痛欲绝,斑只身一人,哪怕你作为挚友,有时候还是不能取代血亲存在的意义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视他为兄弟,为此我愿意奉献一切甚至生命,更何况,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

“哪怕在扉间和他之间,你也选择他吗?”

柱间哑言,或许无法回答的原因还有他竟然不知道斑在族内的困境,说起挚友,似乎也言不符实,过了许久柱间才说:“扉间总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就像最后一战,你选择用自己的性命赔给宇智波斑,这真的能抚平他的痛苦?哪怕你容忍宇智波曾经杀害过年幼的兄弟,偶尔想起时,就真的没有一丝痛楚?”

“可是大家都在痛苦之中,如果没人去打破这种宿命,我们永远也不会有现在的木叶!”

水户眸色清冷,掌心侧倾,随手将水珠抖落,轻声说:“假设以最阴险的思想去揣摩,当初你打算要赔命给斑,是不是心中也有一丝笃定,同样视你为挚友的宇智波斑根本不会放任你的自杀——”

“水户……”柱间苦笑不已。

他何曾听过妻子这样不顾情分的刨根问底,如此犀利地挖掘人心最深处的世界,他怎么能忽略这么熟悉的外人(椿)言行痕迹的影响。哪怕朝夕相处十余年,他突然有感觉到平日波澜不惊的水户变得陌生起来,可尽管如此,才发觉妻子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竟在这一刻于心目中变得越发的鲜活形象。

是那样充满着朝气。

看着水户明亮清澈的双眸,柱间甚至感觉她还有未尽之言,就等着自己去反驳。

“所以椿是用这个激怒了他。”

“椿说这样的斑对木叶百害无一利,”水户微微摇头:“恐怕和你想得不太一样,她手里有一份关于族内外适龄未婚女性的名册,她认为你和斑年纪相仿,你早就结婚生子,木叶也渐入正轨,他不讨厌孩子,也该是时候想想自己了,建立家庭,养育后代,痛苦总是需要抚慰,为何不用新生血脉来传承新的希望,让时间一点点洗净那些痛苦呢。”

“未婚女性,所以她是……”

“我也没想到,他俩竟然会因为这个而大打出手,”水户兀自摇头,颇有不赞同的神色,“椿给斑准备的相亲无疾而终,找到我,无非是让你我劝他——你的话,他总是会听的,哪怕不行,也该有个愿意让他说真心话的人,好试探一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说,每个人到了适龄的年龄段,无论他如何避而不谈,视若洪水猛兽,或者根本不愿意为生命的另一半停下脚步,那也摆脱不了人生必然经历的一个阶段:被催婚。

繁衍是一个族群永久延续的唯一出路,某种程度上,它承接死亡,用新生来抹平上一代的逝去,哪怕抛开动物生存本能的延续,那也是一种承接故去的思念,期待未来的美好愿望。

温柔乡,英雄冢……水户的眼底有冷意闪过,为了避免妨碍丈夫修行,她以前就受到过长辈的警告,她首先是站在丈夫背后的女人,孩子的母亲,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联姻纽带,维护和平使命的承当者。

最后才是漩涡一族的水户。

可是,一个健全的、充满孩子欢声笑语的家庭,何尝不是一种软化世上最坚硬铠甲的利器,又何尝不是埋葬英雄悲壮且壮阔一生的祥和港湾呢。

更早的清晨,椿将装满篮子的花卉放在她们之间:“如今,你已得到部长一职,不再是男人背后的影子,就像你嫁后仍然保持着姓氏,总有一天,漩涡一族也会因为你而骄傲,当提起你时,也许‘千手一族族长夫人’的称呼会渐渐被人遗忘,而柱间会成为那个,‘漩涡一族姬君下嫁的男人’呢。”

啊,这是多么令人感到心动的言论啊。

远离故土的忍族四处迁徙,寻找新的家园,而自己似乎更要可怜,一个人只身来此,更是一个人面对着生活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怀孕,第一次产子,第一次思考着存在的意义。

我的意义是什么。

告诉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要维护和平,保护一方和平才能维持着一族骄傲继续活下去,有时候她都在怀疑,是自己成功催眠了自己,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美玉无暇、怡然自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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