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一拱一拱的把自己塞进了睡袋，撑着上半身看方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快来。”季林嗓音微沉。

方晗清了下嗓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脱衣服，转念一想，俩人都是男的，扭捏个屁。

于是他抬手便把上衣脱了。

季林眯了下眼睛，只一眼便把方晗的肩腰臀腿扫了个遍。

看得出来他平时也在健身，毕竟也是传闻中的校霸呢，没点肌肉打架都没底气。

方晗的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隐约可以看到内裤边边。

甚至比裸着更性感。

方晗手指勾住裤腰，抬眼便撞上了季林饱含期待的视线。

方晗觉得自己还是扭捏点吧，于是穿着裤子钻进了睡袋。

季林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身材不错。”

“我知道。”方晗说。

季林笑的更开心了。

四周很静，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几声虫鸣，再用心听，还能听到湖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以及身边那个人轻缓的呼吸声。

方晗不一会便困了。

就在他被睡意慢慢包围的时候，季林突然在一边开口，“方晗，你睡了吗？”

“嗯，睡了。”方晗懒懒答道。

“这么敷衍。”季林声音带着笑，“明明还没睡着。”

方晗掀起眼皮，侧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听到了吗？”季林凑到方晗耳边，压低声音，“我感觉外边有人。”

方晗瞬间清醒了，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他抬头环视一圈，乌漆嘛黑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转头又看到了季林勾起的嘴角。

幼稚。

方晗很平静的开口，“你说那个人啊，听说他就是熬夜猝死的，所以你还不准备睡吗？”

“你骗人！”季林看着他，“这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

“是吗。”方晗淡淡瞥他一眼，“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哦。”

季林摇了摇头，“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那些鬼神邪说的。”

方晗一挑眉，“那你还感觉外边有人？吓谁呢。”

季林在睡袋里很努力的蠕动着，一蹭一蹭的挤到了方晗身边。

“现在我真睡不着了。”季林挨着他。

方晗闭上了眼睛，冷酷开口，“怪谁。”

“你吓到我了，你要负责。”季林说。

“我睡着了。”方晗打起了呼噜。

“小晗哥哥。”季林小声喊他，“我害怕。”

方晗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你给我唱歌，我就不怕了。”季林说。

“就唱一首。”方晗说，“闭嘴听着啊。”

季林乖乖应道，“好。”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方晗开始念经。

“这也算歌吗？”季林笑了笑。

“说好了闭嘴听着。”方晗啧了一声，继续念，“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呢，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方晗慢慢念着，声音很低很轻，老和尚不知道给小和尚讲了多少个故事之后，帐篷里彻底静了下来。

第二天方晗出奇的醒了个大早，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季林已经不在身边了。

方晗掀开帐篷出去，看到他正坐在湖边，穿着自己送的毛衣。

“起这么早？”方晗走过去。

“嗯，你醒了。”季林抬头冲他笑了笑。

方晗弯腰凑在他脸前，认真的盯了一会儿，“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不是。”季林笑笑，“睡的挺舒服的。”

季林没撒谎，躺在方晗身边就莫名的踏实，听着方晗讲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的故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早知道这么安神催眠，他就录下来了。

方晗点了点头，“还以为吓得没睡着呢。”

“不至于。”季林笑笑。

“那就行。”方晗转身去拿了洗漱包。

简单凑合着刷了牙洗了脸，方晗也没了睡意，倒了一小锅纯净水在炉子上煮着。

“喝茶还是咖啡？”方晗问。

“什么咖啡？”季林走了过来，“速溶？”

“挂耳。”方晗拿出一小盒咖啡。

季林伸出食指点点咖啡，“帮我加奶。”

方晗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没带？”

“所以你带了吗？”季林勾勾唇角。

方晗叹了口气，“带了。”

二人捧着热咖啡坐在湖边，静静地等着日出。

天边泛着淡淡的蓝紫色，湖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世间万物还在沉睡中。

能感觉到的只有身边坐着的那个人。

没多大一会儿，山的后边便开始出现橙黄色的金光，湖面也亮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来，湖面泛起的涟漪都闪着细碎的光，像是藏进无数颗钻石。

“会打水漂吗？”季林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

方晗低头看着地面，找了颗平整光滑的小石头，一看就很适合打水漂。

方晗说，“我试试。”

嗵！

小石头非常丝滑的落进了水里。

季林笑了出来，“扔的时候要控制好入射角，最好保持在二十度。”

“然后就是力气要大，速度要快。”季林边说边侧弯下身，胳膊向后伸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嗵！

石头毫不留情的沉入了水底。

“嗯，是挺快的。”方晗扬扬眉毛，“还没看见呢就沉水里了。”

季林揉了揉鼻尖，“我也只在书上看过理论，没实践过。”

“说了半天你也不行啊？”方晗笑笑。

“不能说男人不行，我行！”季林又捡了一堆的小石头，倔强的扔着。

易文起来嘘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二人站湖边扔石头玩。

易文揉着眼睛走了过去，“嘛呢？要把湖给填平吗？”

“晨练。”方晗挺纳闷的又扔了颗，还是没漂起来。

易文从季林手里随便挑了颗石头，拿在手里抛了抛，然后抬手扔了出去。

唰、唰、唰、唰、唰、唰、嗵！

小石头竟然在湖面上跳了七下才落进水里！

方晗和季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易文。

“你们慢慢练。”易文摆摆手转身走了。

“钟铭！”易文冲帐篷喊着，“起来陪我嘘嘘！”

“哎。”钟铭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钻出来，“来了。”

方晗和季林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出来。

易文钟铭回来的时候，他俩还在面对着面的乐着。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钟铭不明所以。

方晗摇摇头，“没什么。”

“哎！你这衣服！”易文这会儿清醒了，指着季林的衣服，“方晗也有一件！”

钟铭转头看了眼季林身上的毛衣，笑了笑没说话。

季林勾着唇角，“是吗，好巧。”

“嗯呐！上周我们一起买的。”易文嘟囔着，“方晗挑了好久呢，最后才买了这件。”

“咳。”方晗推着易文往桌子走，“吃饭。”

易文还在嚷着，“早知道我也买一件了，咱仨穿一样的，多酷！”

“那你们三个不能站一块儿，要不直接消除了。”钟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