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容婉拒徐羿送他回宫的好意,独自一人走在帝都繁华街市上。
心里仔细盘算着阿嫂的话。
阿嫂让他佯为不见,就把南泽当做过往齐故纳的那些女人,只要忽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他不可能和齐故和离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及颜面,齐故也断然不会和他和离。
只要他愿意像过去七年那样忍忍,改改自己总想欺负齐故的性子,走下齐故给的台阶,他们还是相知相守的一对。
不知不觉,他竟走到前朝镇国侯府前。
这座宅子是宣容自小所居之处,齐故登基后将宅院送还了宣容。
站在门口,听着车水马龙邻街叫卖吆喝声,仿若回到了七年前。
他从这条道上和齐故并肩骑行,两身喜服艳红似火,随着迎亲一行人吹吹打打进了正宫门。
“这是镇国候府,闲杂人等规避。”
镇国候府守门的家丁看宣容直勾勾站在府门前,上前驱赶道。
宣容望了眼陌生的家丁,斟酌出声道:“我找福叔。”
福叔是这里的管家。
“你是?”家丁看宣容衣着华贵料想也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公子报个名号,我去请示福叔。”
宣容回道;“容宣。”
家丁传话给福叔时,福叔细思许久都不记得认识个叫“容宣”的,但这名越念越熟,多念几遍这才悟出是谁来了,匆匆忙忙跟家丁来到府门口。
把宣容请进府后,福叔行了标准的礼,“草民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
能被称为千岁殿下的,整个帝都只有宣容一个。
家丁也反应过来,跪着请罪。
宣容出声道:“不知者无罪。”
“谢殿下。”家丁连忙谢恩。
宣容环顾四周,这里的陈列摆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殿下好久没回来了,陛下没跟您一道来?”福叔宫里没什么人脉,不知道宣容和齐故之间的事,不合时宜的问了句。
宣容忽略这句问话,朝福叔说道:“我乏了。”
福叔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多嘴了,“是,老奴伺候您就寝。”
宣容应了声,起身刚想回卧室小憩,目光瞥见客座茶几上沏了杯茶,隐隐有热气腾出。
这里的佣人可不敢坐正堂客座,宣容这个主人不在,这里最大管事的就是福叔。
福叔这个人宣容是了解的,绝不会逾越规矩。
那这杯热茶的出现,显然是侯府来了客。
看样子怕是人还没离开侯府,只是听到宣容回来躲起来了。
会是谁?
齐故吗?
不对。
福叔刚还问他齐故有没有一起回来。
不是齐故,又会是谁?
这么猜来猜去不去开口问直当,“谁来了?”
福叔还想给来客做点掩饰,却也知道宣容不是好糊弄的,要是惹宣容不快,让主人家失了信任怕是会丢了这份差事。
福叔在心里暗暗给来客道了声歉,如实回禀道:“回您的话,是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云时。
宣容不满道:“他来做什么?”
“殿下容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您没回来的这几年,每逢陆候、公主忌辰,太子殿下年年如是披麻戴孝焚香祭拜,说您不方便出宫祭拜,就由他这个做儿子的代为敬孝。”福叔敢拍着胸脯用自己性命担保自己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太子这份孝心福叔看在眼里,断不可能想帮太子打掩护。
福叔又道:“太子殿下怕您知道了不快,觉得他不配进这陆氏祠堂,求着我别告诉您,太子殿下对您那是孝心一片。”
宣容刚想质问福叔为何放齐云时进祠堂,听完福叔这番话沉默了。
宣容喜怒不形于色,想着眼下也不是父母忌辰,齐云时出现在镇国候府,“那他今日来做什么?”
“太子殿下今日送了匹马回来。”福叔生怕宣容不信,想拉着宣容一块到马厩去一探究竟。
到了侯府马厩处。
福叔在宣容的示意下打开马厩大门,里面除了几匹上好的宝马外,没有活人踪影。
“这......”福叔见里头没太子殿下的身影,一时语塞。
太子想离开侯府必须穿过宣容刚在的正厅,眼下宣容一路走来都没见人太子人影,那就说明人还在府里。
宣容眼力好,看见最深处的马厩墙边有块月牙白的衣料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