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惹怒陛下被杖责二十禁足一月。
南仕宇请旨为太子看诊,遂跟着云时回到太子宫。
内侍在为云时上药,南仕宇捧着刚煎好的苦药走到床榻边。
南仕宇开口道:“太子殿下,该用药了。”
内侍取来滚烫的药碗,勺了些汤药送到云时嘴边,“太子。”
药味冲的云时一阵反胃,推开内侍的手,头往里头转去。
南仕宇似是心情不错,“太子殿下,良药苦口。”
云时岂会听不出南仕宇话里的落井下石。
一改在宣容面前的听话乖巧,云时一手撑着脑袋作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一手又朝端药的内侍招了招。
等端药内侍凑上前时,云时夺过内侍手里的药碗,当南仕宇的面将药碗掷之于地。
乌黑的汤药浸染大片。
在南仕宇觉得云时小孩心性太过幼稚时,云时朝无助的端药内侍出声道:“去告诉父后,本宫不肯吃药。”
提起宣容就是为让南仕宇不舒服,而南仕宇也如云时所料般脸色沉了下来。
南仕宇道:“夜已深,太子还是不要打搅您的父后了。”
“世子这般体贴本宫的父后,这不知道的还当做您心仪的并非是孙小侯爷,而是本宫的父后呢。”云时口无遮拦道。
南仕宇当他是疯子,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殿下慎言!”
云时低声笑笑,“开个玩笑,世子何必当真?”
“玩笑太过还请太子适可而止,”南仕宇说完捡起地上的药碗,“臣再去给您煎药。”
云时欣然答应,“如此甚好,不过世子可要煎快些,莫等父后来了还没煎好,本宫还等着父后喂药呢。”
南仕宇冷冷看了眼云时,这个披着温良外皮内心肮脏不堪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南仕宇将新煎好的药再次端进太子殿。
手里抱着本《治国论》的云时见到南仕宇,“世子坐吧,父后约莫快到了。”
南仕宇不作声,将药碗重重放在床榻前。
力道之重里头的药都洒出不少。
云时笑而不语。
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云时和南仕宇同时看向殿门口都当是宣容来了。
“太子殿下,传陛下口谕,让您赶紧滚。”传话的是宣容身边的楚内侍。
云时,“......”
南仕宇一时没忍住嘲笑出声。
......
临风殿内。
被云时气不轻的齐故听到云时拒不喝药的消息,恨不得再赏云时一顿板子。
宣容没有陪在齐故身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书。
自那是齐故爽约起,宣容就是这副模样。
齐故望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宣容叹了口气,走到宣容身边。
齐故从宣容书案上随意拿起一卷画册,拆开看了眼。
竟是王也子的画!
“容容,这是?”齐故可是寻了很久的。
这本是宣容送齐故的,宣容在齐故的期待下回道:“是送太子的画,明日我让阿楚送过去。”
“这分明是给朕的。”齐故一言道破拆穿宣容的谎话。
宣容抿了抿唇,不再回应。
能做皇帝的何其聪明,“是容容打算送朕的惊喜是吗?”
“既然陛下知道,何必再问我?”宣容算是承认了。
那夜要送齐故的惊喜何止是这画?
他抵触齐故的触碰,齐故一碰他他就会想到皇帝殿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陛下,我想一个人呆会。”
“朕......”
宣容似是哀求,“就一会。”
齐故拿他没辙,颓废离去。
殿外的楚内侍见齐故出来,“陛下。”
“皇后若是想见朕,你就来找朕。”齐故回望了眼寝殿,吩咐楚内侍道。
齐故走后,宣容将满桌古玩字画尽数扫落于地。
他受够了。
大度、得体、懂分寸、为了黎民百姓,他把自己的唯一拿去和人分享,这就是当皇后的代价。
他已经做好和人分享齐故的准备,甚至这些年他都是在和别人分享齐故。
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麻木,可直到齐故要和他重归于好。
他贪了。
尝过糖,谁又愿意再去舔舐涩果。
他想回到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
今日在御花园内,南仕宇提及心中所爱时,他好生羡慕,他也想和齐故一生一世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