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
托尼的叫喊声扩散开来,撞上剧场的墙壁、地面、天花板后层层反弹,回音在白炽灯刺眼的光芒中消散殆尽。
声音被无限放大的一秒里,艾米莉的脑海中迸生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托尼被铁棍指着的画面反复出现,最后全部精简为同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把事情说出去。
他的卖力表现得到了鲍勃的注意。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先生?”警队长问道。
托尼喜形于色,立马站了起来,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身后的助手突然歪倒撞上他的侧腰,记者鼻梁上的眼镜跟长舌头一起跳出面部水平线——
“哕!”
这响亮的一声落在安静的会场中,砸出更加令人难以忍耐的尴尬。
头戴鸭舌帽的青年助手弯着腰,几乎要卷成穿山甲,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抓住了托尼的后腰。
“脑大……窝、我觉得不舒呼……”(老大……我、我觉得不舒服……)
被抓住的瞬间,托尼的表情一秒从“哕”变成“啊”,没有配音,但这精彩的默片表演已经让观众席里的某人笑出了声。
雷格的脸黑得像在矿井里钻了十几个来回,会场里的议论声越变越大,他忍无可忍地摁下麦克风开关。
“这位先生,既然助手不舒服就先带他去看病,不要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得到特赦,“不舒服”的助手拖着托尼迅速退场,直到大门彻底关闭,托尼一直不停地抻着脖子发出“可、可、可”的声音,像只刚下过蛋的老母鸡。
招待会还在继续,但这喧嚣跟提前退场的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托尼仰头望天,忍无可忍地发出悲鸣。
“我的热点,我的事业,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假证明!”他越念叨越生气,忍无可忍地看向艾米莉,“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鸭舌帽青年将手中的无线通讯器折断,其中一个还是从托尼这里拿的。
“……你在干什么?那不是莫娜的……”
艾米莉抬起头,与她对上目光的托尼瞬间噤声,记者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看到照骗里辣些表命带细纹的铁坤,宁不炯得眼熟么?”(看到照片里那些表面带细纹的铁棍,你不觉得眼熟么?)
“眼不眼熟的,那不就是——”托尼突然停止念叨,“等一下,你在怀疑莫娜?”
青年没有说话,眼神已经代替本人表了态。
“这怎么可能,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
“宁为甚么会认为介不可愣?”(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不可能?)
“……”
沉默从艾米莉那里转移到了记者身上。
托尼抿着嘴,以沉默对抗着刚才的嘴快,但慌乱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介可不系一个寇仔对监系对象的害度,宁在一瞒什么?”(这可不是一个狗仔对监视对象的态度,你在隐瞒什么?)
“啥?监视对象?你在说什么……等一下,你不会以为那篇胡说八道的玩意是我写的吧,这可是人身攻击级别的指控!”托尼气愤控诉。
“憋转移发题!”(别转移话题!)
赫然升高的音量让托尼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你——”
他刚伸出食指,就看见艾米莉从口袋里掏出便携组合工具刀开始咔咔玩耍,便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
“给 我说。”艾米莉一字一字咬出这句标准的通用语。
“别激动,我说,我说就是了,”托尼的目光转到路边的小石子上,“……7月27日那晚,莫娜在镇西的餐厅吃晚饭,之后又在那里逗留了将近两个小时。八点进去,十点出来,有联网订单和支付凭据,餐厅监控和当晚值日的服务生都可以作证。7月29日就更不用说了,当晚有消费活动,她盛装出席镇场,直到警察抵达酒吧都没离开过,许多客人都能作证,总之不会是她。”
托尼的偏袒并没有让艾米莉改变看法。
“镇西的餐梯就在兴场下荒吧。”(镇西的餐厅就在现场下方吧。)
那家餐厅离现场并不远,从小巷偏北那侧出来就是谷仓街,过马路向下走一百多米就到了。
“你怎么还在怀疑,要不是目击证人的枪声响了起来,她还会在餐厅里继续等下去呢!”
话脱口而出,托尼立马捂住了嘴巴,可惜覆水难收。
艾米莉眉头紧皱。
“辣个目击憎人……有快过枪?”(那个目击证人……有开过枪?)
“……对,大家都是听见枪声后跑出餐厅的,走到现场才发现死了人。据席拉本人说,她面临被灭口的生命危险,所以才开枪射击,这之后嫌疑人丢下凶器逃走了。”托尼咽了口口水,“这部分是警方不决定公开的情报,有走保密程序……请不要说出去。”
“窝怎么觉得寄己就在堪着一调保密曾序外的溜网机鱼?”(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在看着一条保密程序外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