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艾娜愤愤道:“奥利弗是什么意思?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艾莉说。
“胡说!你又没求着托列托维护你的名誉!”
“但是艾娜,是我对……”艾莉突然停下来,接着又哭道,“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再也不会……”
艾娜不再开口了,回去的路上只剩下了艾莉的啜泣声。
到达宿舍楼下,他们扔掉手里的木棍,正要往上爬,宿舍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从里面冲出五六个人。
他们手里提着灯,把所有人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凯瑟琳站在最前面,一脸得意地叉着腰:“好啊,我就知道!”
凯瑟琳身后站着莫尔太太,她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似的,结巴道:“你、你们竟敢……这真是太、太……太过分了!”
毫无疑问,无视宵禁被逮了个正着的阿列克塞、艾莉、艾娜都被罚了禁闭。
接下来的每天午休时间和晚饭后直到入夜第二个时辰,他们都必须留在藏书室里抄写古籍。
第二天午休时间,藏书室里,莫尔太太指着右边第一个书架的第一层,对艾娜说:“你,把这些全都抄一遍。”
莫尔太太看向艾莉,指着同一个书架的第二层:“你,抄这些。”
轮到阿列克塞。莫尔太太走到第二个书架,敲了敲书架侧面的挡板,说:“你,把这些抄一遍。”
“您是指这些吗?”阿列克塞指着五层书架的中间一层问道。刚才莫尔太太敲的地方最像这一层。
“不,”莫尔太太说,“我指的是这一整个书架。”
艾莉和艾娜在莫尔太太身后笑成一团。
莫尔太太走后,艾莉和艾娜一个模仿阿列克塞,一个模仿莫尔太太。
艾娜拍了拍书架:“你,把这些全都抄一遍!”
艾莉茫然道:“您指的是这些吗?”
两个人又笑作一团。阿列克塞本来没觉得什么,被她们一模仿,他也觉得有点好笑。
玩够了之后,他们在书架对面的长桌旁坐下。
“别以为你要一个人抄完那些,”艾莉拍了拍阿列克塞的手,“那是我们五个人的量。”
“莫尔太太说不能让人帮忙——”阿列克塞想说字迹的事。
艾莉摆摆手,笑嘻嘻地说:“得了吧,你看她敢不敢管。昨天如果不是有凯瑟琳在,她甚至会在看到我们的时候躲起来。”
“凯瑟琳肯定在公共休息室里等了我们很长时间,她知道你会去参加托列托的葬礼。”艾娜说。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是从窗户爬下去的。”艾莉得意道。
洁雅在他们玩闹的时候已经抄完了半张羊皮纸,这会儿拿起纸检查,不满道:“又抄歪了。他们真应该在羊皮纸上画些横线……噢,或者我应该弄几条尺子。”
“是呀,请杰拉德帮帮忙。”艾莉打趣道。
洁雅的脸立刻泛起粉色。
这时,藏书室的门响了两声,他们朝门口看去。
居然是斯提戈德和赫菲斯。
“听说你们被关禁闭了?”斯提戈德双手撑在桌子上,“午夜离开宿舍?我敢说你们是圣朵拉建校以来最野的三个omega。阿列克塞,如果你想去参加托列托的葬礼,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昨晚我和赫菲斯也去了,我们很乐意带上你一起。下次记得先来问问我们,好吗?”
阿列克塞点点头。
“你们要抄多少卷藏书?”
斯提戈德顺着艾莉的指引朝身后的书架看去。
“第一个书架两层,第二个书架五层。”艾莉说。
“第二个书架有什么宝贝吗?”斯提戈德耸了耸肩,“好,来吧,赫菲斯,让我们来帮帮我们可爱的同学——”
斯提戈德说着回过头,看到赫菲斯正坐在阿列克塞对面的空位上,面前的羊皮纸上已经有了两行字。杰拉德和杰瑞也正在帮忙抄写。
“什么都慢你一步,是不是?”斯提戈德这才懒洋洋地走向他们。
“少说点话不就快了?”赫菲斯往右挪了一些,给斯提戈德腾出空位。
“那还不如要我的命。世界没了我会少很多乐趣的,是不是?阿列克塞?是不是艾娜?是不是——”
“噢!”艾莉叫起来,“要帮忙就快闭嘴,听你说话,我抄错了一整行!”
桌旁的人都哄笑起来。
听到对面的人在低笑,阿列克塞不由自主地往上瞄了一眼,又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把视线重新固定在羊皮纸上。他发誓,是眼睛自己动的。
斯提戈德在抄到第四行字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水:“不行了,我一看字就犯困。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但我把赫菲斯、杰瑞、杰拉德留给你们,好吗?”
“快走吧!”艾莉说。
午休时间结束,莫尔太太来到藏书室检查他们的成果。
羊皮古卷上的内容,阿列克塞一个字母也看不懂,写起来也特别别扭,抄出来的东西就像一年级小朋友用铅笔在田字格上写的汉字一样。他抄得最慢,才抄完两张纸,字也最丑。
当莫尔太太拿起阿列克塞抄写的羊皮纸时,阿列克塞能清楚地看到她眼角的抽搐。
“你……”莫尔太太的声音发颤,抚摸着珍贵的羊皮纸,露出心痛的表情。
阿列克塞的抄写量被缩减到了一小栏,总共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