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的身体僵住了,徒静言的呼吸好像就吹在他的后脖颈上,一股寒意贯穿全身,衣袖下的手臂上都浮起一片鸡皮疙瘩。他像是死刑场的囚犯,等待着徒静言这个监斩官的发落。
监斩官从背后看了一眼这个孩子,最终还是决定放过眼前这个孩子。他扶玉闵在椅子上坐好,上前抓住了正在流着冷汗的少年的手腕,牵着他慢慢走到房门口。
“殿下,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他感受到少年手腕上的脉搏正在激烈搏动着,完全不像少年外表展现出来的冷静。
宁昭悄悄换了口气“老师,是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才来找父皇的,少时……少时我若是做了噩梦,父皇总是会哄我睡觉的。”
徒静言好像信了,他将手松开,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只轻轻缓缓地开口:“殿下如今也大了,不该还像孩子那样依赖君父。殿下梦中惊悸,可是今日没有喝药的缘故?”
少年悄悄松了口气,忙一边说明喝过药了,一边感谢老师的关心。他低着头对徒静言深深鞠了一躬,被徒静言一把扶起:“殿下,您是未来的君主,不该对臣子如此恭敬。”
宁昭抬头微微蹙眉注视着徒静言,应了声之后就跟着徒静言招来的人一起回自己的宫殿了。
回宫的路上被冷风吹着,少年才惊觉后背的衣服已微微濡湿了。
送走了宁昭,玉闵挥手关上了房门。烛光闪烁,他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玉闵身边的朱獳。
朱獳那长着尖尖长长指甲的手正贴在玉闵脸上抚摸着,被徒静言一把抓住。
朱獳默默收回了手,她的脸却贴近了玉闵的脸打量着,红色的唇几乎快要吻上去:“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月诸大人这么宝贝。”她的舌头从嘴里掉了出来:“不如让我来尝尝你的味道。”
就在她的尖利的牙齿几乎要接触到玉闵的皮肤的时候,一只鸟一样的爪子从侧旁伸出,扣住了朱獳的喉骨将她逼退。朱獳擦着脖子上的血,冷冷看着徒静言:“真搞不懂你,守着一个死人有什么用,不如让我吃了省得你成天为了一个死人不清醒。”
徒静言却被“私人”二字激怒了,他闪电般出现在朱獳眼前,下一秒朱獳前胸一阵剧痛,一只手贯穿了她的后背。她痛地当即大叫起来:“月诸!你怎么敢!”
徒静言将沾满血的手臂抽出,任由朱獳倒在地上:“这次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对他不敬我就杀了你,主上那边我自会去领罚。”
朱獳捂着胸口久久未愈的伤口,不甘心地离开了。
她离开后,徒静言仔细地擦净每一丝妖血,走到徒静言身边坐到地上,将头放在玉闵地腿上,安安静静闭上眼开始浅眠。
芜城
城门大开,军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出,老弱妇孺们在城门口送行挥别。
夜阑戴着面具,骑马跟在队伍中。
柳清之接过空中飞来的纸鸟,将信中内容看完后,便安抚地对侧方的玉茹说:“杨晋的信,吹雁山庄会派一支队伍,和我们在渊都集合。”
军队一路行进都很顺利,各路守城的官员最开始有抵抗,不愿大军过境也静止军队补给,但在亲眼看到“朱大人”变成一只形容可怖的妖之后,也只好默默放行。
终于,三月之后,开春之际,渊都的城门已不过百尺。
“如今可要先攻城?”一名俊秀的青年裹着精致的白色铠甲问到。他是抚定王世子,街道消息后专门领了一只军队加入了公主的军队。
“再等等。先等柳公子他们带朱厌去说明情况,若是不开我们再商议如何攻城。”玉茹转向夜阑,“夜公子不和柳公子一起去吗?”
夜阑:“不用,他一个人就可以。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挤在一旁已经和大军汇合的吹雁山庄众弟子个个都在挤眉弄眼:那谁?和大公子好熟悉的样子。
戳戳阿卢,众弟子:有什么八卦,快给我们分享一下!
阿卢:叹气。
那一头,柳清之带着朱厌直接飞上了城门,在守城将士的震惊中随机抓了一个人问头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