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开始发亮，太阳还未探出头，天际线的云已经被染成了橙红色，彩色的光温柔的洒在大地上。

晨风微微吹来，晶莹的露珠滴落，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飞出窝寻找食物，在黎明的颖城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房间里的封胥还在梦中，空调开的很低，窗户紧闭，灰紫色的头发在枕头里蹭的乱糟糟的。

他睁开眼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身下的湿黏，昨晚刺激又愉悦的梦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各种他没见过的蔚青涉都凝聚在那一个梦中。

他不敢再去深想，缓缓闭上双眸，小臂搭在眼睛上，双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完了。”

等他收拾完从卫生间出来，听到他家院子里响起一阵说话声。

听声音很像不打招呼就胡乱闯进他梦里的那位。

“阿姨，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蔚青涉的声音很清晰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无知无觉的唤起梦里的记忆。

那个在门外谈笑风生的少年在他身下轻哼，难耐的攥紧他的胳膊，莹白的身体漫起阵阵红意……

“操！”

……

“你说封胥啊，一早上都没见他，应该是没起吧，要不我上去看看？”

华姜感觉很奇怪，以往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封胥都会起的很早，提着两人份的早点在家门口等着蔚青涉一起去学校或者图书馆，今天怎么突然赖床了，还是开学的日子。

华姜上楼的时候刚好逮到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封胥，他正鬼鬼祟祟的贴着墙往卧室走。

华姜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你干啥呢，在自己家也偷偷摸摸的。”

“卧槽！”封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妈呀，你吓死我了。”

华姜白了他一眼。

“你是把浴室炸了吗，搞这么湿”，华姜捋了一把封胥还滴着水的头发，“小涉来找你了，赶紧下去。”

“哎哎哎，妈。”封胥赶紧拉住正欲下楼的华姜，“我今天没法跟他一起走，你给我找个借口，啥都行。”

封胥眼里的心虚不似作伪，他双手合十，对着华姜作揖：“求你了，妈。”

“滚滚滚，天天就知道给我找活儿干。”

“谢谢妈。”

封胥一改之前的可怜样儿，在楼梯口探头往楼下瞄，没看到人影才松了口气。

“小涉啊，封胥他昨晚没睡好，还在补觉。”

华姜的手指纤细白皙，掌心干燥，指尖却带了似有若无的水渍，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光泽。

“啊，那让他多睡会儿吧，我先走了，阿姨再见。”

蔚青涉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目光，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走。

他其实对昨晚的发生的事情有些模糊，出门后的事情倒是有些印象。

那个时候的封胥拉着他讲了好多以前的事，讲着讲着就给自己讲抑郁了，抱着他在巷子口吹了好久的风。

刚跟他交完心第二天转身就不认人。

他不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其他人藏得深一点他就看不出来，他看不太懂封胥躲着他的意义。

封胥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孤零零低着头走在小路上的蔚青涉，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街角的风吹动了蔚青涉的衣角，初秋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他蜷起手缩到袖子里。

自从封胥认识蔚青涉到现在几乎每次碰到他，他身边都围了好多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一个人。

虽然蔚青涉不爱凑热闹，但是热闹都爱来找他。

想着想着给自己想笑了，他收敛起情绪抓起椅子上的书包就追了出去。

“封胥！你不是不去吗，臭小子。”

华姜坐在餐桌前看着封胥从楼上冲下来，顺手捞走她买回来的早点，招呼都不打就往外跑。

“我就知道你得追出去，年轻人啊。”

华姜稳稳的坐着，一脸了然，伸手想去拿她的糯米团却摸了个空。

她直直的冲进卧室，一巴掌呼醒封骏荆：“还睡呢，你儿子拿我的糯米团去哄媳妇儿，你不管管。”

“啊？什么媳妇儿？”

封骏荆的眼睛都没睁开，懵懵的坐起来，搂着华姜往怀里拉。

“傻逼。”华姜嘴上骂着，身体却很诚实，撑着一个难受的姿势任他抱。

……

“蔚青涉！”

封胥距离他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刹住了脚步，站在他背后叫他。

“睡饱了？”蔚青涉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吧……那个，我给你带了糯米团。”

封胥看着蔚青涉瞬间亮起的眼神，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糯米团算是颖城的特色，其他地方的都不太正宗，蔚青涉来到这边第一次吃就很喜欢，软糯香甜，很和他的胃口。

“我吃过早点了。”

蔚青涉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带着热意的眼神却不住的往糯米团上看。

封胥了然一笑。

他解开手里的袋子掏出热乎乎的糯米团，在蔚青涉直勾勾的眼神中掰开一半递给他。

“嗯嗯嗯，是我没吃，但是一整个吃完有点腻，帮我分担点儿？”

“勉为其难。”

蔚青涉接过半个糯米团拿在手里，边走边吃，一口接一口，吃的很认真。

街边阳光倾泄而下，给少年添了层层光晕，穿着校服的背影青涩又成熟。

高个子少年的眼睛一直黏在蓝色校服的男孩子身上，明明两人离的很近，却给人一种隔了好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