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萧瑟的秋冬，寒风伴着寒意侵染暮色。

白天蔚蓝的天空此时有些灰暗，夕阳的残晖也穿不透朦胧又迷离的夜色，挂在天边摇摇欲坠。

夜晚的校园美好安逸，路灯次第亮起，高楼灯火如昼，光影交织。

“今天中午那家糊糊鸡一点也不好吃，桥头小巷子里有一家老店，明天带你去。”

封胥跟蔚青涉并肩走在昏暗的操场，两人的指尖在宽大的校服下相触。

“好。”

操场上的风愈刮愈烈，封胥自觉地往蔚青涉身上挤了挤，肩头紧贴。

课间本来就短，路上的学生脚步急促，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一个个都怕耽误了上课时间。

只有封胥跟蔚青涉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走着，在一众人群里异常扎眼。

光影下的蔚青涉低垂着头，沉寂的双眸微敛，又黑又密的睫毛在风中轻颤，白玉般的脸庞如梵高的神秘画作，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虚无感。

封胥看着他黯黯的侧颜，那种极致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他盯着蔚青涉挂在脖颈间的绳子：“哥，你都没说过你喜欢我……”

封胥也不是那么执着，非要听到一句“我喜欢你”才作罢，他只是有些害怕，在他眼里，蔚青涉随时给他一种要离开的错觉，好像握在手里却抓不住的沙。

仔细想来，蔚青涉对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动的接受，不排斥但也很少主动。

蔚青涉扭过头看他，墨色的双眸看不出情绪：“抽什么疯呢？”

封胥淡淡的扯了嘴角，眼里的偏执却像是深入骨髓：“蔚青涉，你这样让我很想——”

……把你关到死。

“那边两个，对，就你们，干嘛呢在那？！马上就上课了还在那慢吞吞地，你们自己看旁边还有人吗？”

年级主任嘹亮的大嗓门打断了封胥的思绪，他顺着声音往前看去，唐主任正带着手电筒往他们这边大步走来。

强烈的光束落在两人身上的前一秒，封胥眼疾手快地拉上蔚青涉的帽子给他戴好。

宽大的卫衣帽子遮去了蔚青涉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薄唇不知所措地微张着。

唐主任看不清蔚青涉的脸，就把整个矛头指向了封胥：“封胥！又是你！你自己看看开学这一个学期不到，你都干了啥好事，上次那——”

肆虐的光在封胥脸上徘徊，熠熠的星眸被闪的微眯。

唐主任骂得真情实感，口水飞溅，蔚青涉有些嫌弃地往后撤了两步，又被封胥拽着往前跑。

“哎，你别跑，还有那个戴帽子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谁，下周一就给你们全校通报！”

“不跑才有鬼呢，我们又不傻。”封胥头也不回，两条腿蹬得飞快。

“站住！”

慌乱中封胥还注意到了楼上探出来的一群脑袋的，他拽了拽蔚青涉的袖子：“哥，你看——”

年级主任响彻操场的怒吼，让一些低年级的学生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纷纷趴在窗台上围观起来。

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的黑影。

蔚青涉只瞄了一眼就垂下了头：“看个屁，快跑。”

两人几步跑上了三楼，唐主任跟在后面追的汗都下来了。

14班的教室近在咫尺。

蔚青涉进教室前转了个身，看着封胥想跟他说些什么：“封胥——”

封胥看了眼身后已经追到楼梯口的唐主任，抬手打断了蔚青涉，轻轻地把他推进教室：“你先进去。”